瘦婦人又端來了一盤羊頭肉、一盤雞冠油,想是她丈夫與她說過蘇午二人身份,她對蘇午二人態度更加溫和親近。
蘇午向她道謝,
她只是擺手笑著走開,並不說話。
這個瘦婦人是胖婦人的妹妹,天生是個啞巴,不會說話。
當初人娶胖婦人之時,胖婦人便要求他把自己的妹妹也一併娶過門——鄉野之地,一個啞女伶仃無依,下場總是不忍言的。
娶了一對姐妹進家門,看似享盡齊人之福,其實肩上更多了一份責任。
用過飯後,蘇午給付攤主餐費,攤主果然不肯收下,連連要求蘇午中午、晚上都來吃飯,見到蘇午點頭答應了以後,他才眉開眼笑地繼續去忙活。
蘇午把馬車留在林場,請託攤主照看著。
他隨玄照老道在玉皇大集周邊轉悠起來。
玄照老道走走停停,不時拿出八卦羅盤比劃對照一番。
二人中午留在雜碎攤子上吃了些飯,
下午玄照繼續在各處轉悠,似乎根本沒有個目的地。
晚上攤主一家如約整治了幾個好菜。
燒雞、全魚、肘子再加上攤子上現成的雜碎,湊了八九個菜,攤主一家與蘇午、玄照老道兩個外人圍在一起,其樂融融地吃了這頓年夜飯。
吃過飯後,
蘇午同攤主聊了一會兒天,待他的妻兒都睡下以後,蘇午亦與攤主告別,在夜色裡趕著馬車離開了這個生機勃勃的集市。
晚飯時喝了不少酒,看起來醉醺醺的玄照老道,此時掀開馬車簾子,從裡面探出頭來,一雙眼睛在黑夜裡閃閃發亮。
他不時開口給蘇午指路。
如此拐了好幾道彎,就鑽進了一片野林子裡。
幾隻棲息在死樹上的老鴰,被馬蹄聲驚得呱呱亂叫著飛遠。
枯樹林掩映下,
前方緩坡上的平崗被月光照得發白。
「就把馬拴在旁邊的樹上吧,咱倆上崗子上去。」玄照抬眼看著那片慘白的高崗,忽然向蘇午開口說道。
「亂葬崗?」
蘇午嗅著空氣裡隱隱約約的腐敗味道,已然猜出來那片高崗是個甚麼所在。
他同玄照問了一句,
依舊趕著大黑馬到偏僻角落裡,
把馬韁繩拴在一棵樹上。
玄照在蘇午之後下了馬車,身上背了個髒兮兮的褡褳袋。
其一邊沿著緩坡往平崗上走,一邊在褡褳袋裡一陣翻找,找出幾節鐵管,當場組裝成一根長杆,長杆末端連著把個類似洛陽鏟的小鏟頭。….
他走上平崗,便端出羅盤無頭蒼蠅似的一陣亂找。
最終在一棵新長出的梧桐樹前停下。
老道長拄著‘洛陽鏟,,看著那個長勢茁壯的梧桐樹,眼神感慨地道:「單是我和你兩個人去茅山祖庭,那便是在送死。
現下不得已,也只好把師兄們挖出來幾個了。
當初師兄們都與我約定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