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不斜視地坐著,直到蘇午和扎康走上了樓,廣願才連忙起身,轉身向樓梯方向,
而後,一眼就看到了八九歲的小童子——蘇午。
即便知道這位無想尊能寺的呼圖克圖,年紀很小,但廣願真正見到蘇午的時候,還是愣了愣。
那般幽微心思,
環環相扣的計算,
竟都出於這樣一個不足十歲的小童子!
“尊者。”
廣願只是愣神了剎那,很快反應過來,向蘇午躬身俯首行禮。
蘇午點了點頭,
邁動兩條短腿,坐到了桌臺一邊。
旁邊的扎康見狀,朝廣願擠了擠眼睛。
廣願有些肉痛地把一個皮口袋遞給扎康,趕蒼蠅似的將扎康趕出了藏經樓。
——那皮口袋裡,是他這個月的所肉乾。
他雖然是大雪山的紅衣僧,
這地位放到外界去,自然尊崇。
可在大雪山內,
一個紅衣僧算得了什麼?
一個月照樣只有十條肉乾。
“尊者,請用茶。”廣願坐回座位,把那一盞茶色暗紅發黑的茶水推到蘇午跟前,
他內心有些忐忑,
擔心蘇午不習慣這傳自漢地的茶水味道。
蘇午點了點頭,
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放下茶盞道:“廣願上師喜歡這樣飲茶嗎?我聽說,漢地的人們多是這樣簡單沖泡茶水,
卻能將茶水的韻味展現得淋漓盡致。”
“尊者當面,
不敢稱上師。”廣願連忙回道,“弟子每月例供不多,只有一小把茶葉而已。
但著實喜歡這般用茶。”
“今時已沒有漢地人來密藏域了。
廣願可有聽說過漢地的訊息?”蘇午眨了眨眼睛,向廣願出聲問道。
“其實有些處於密藏域邊緣的法寺,
與漢地偶有交流。
數年前,
我曾自一個密藏域邊緣的法寺佛子口中聽說過,漢地有‘灶王神教’,研究出了一種可以關押詭的方法。
再到後來,
那個法寺便被大雪山以‘勾連外道’為名,直接夷滅了。
漢地的訊息從此再未傳進來過。”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廣願說出了一些秘辛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