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防毒面具呢?”我突然反應過來。
他指了指地下,緊抿著嘴沒說話,腮幫子鼓得老高,估計是憋著氣呢。
畢竟這外面的那股惡臭,如果不戴防毒面具,聞到不反胃那簡直不可能。
我低頭一看,就見他的防毒面具正埋沒在一堆苔蘚裡面,只露出一截斷裂的帶子。
可能是剛才他急著弄掉那些苔蘚,帶子被扯斷,又被緊落下來的苔蘚給砸掉到了地上。
我趕緊彎腰撿起來,扒掉上面的苔蘚,正想幫他再戴上,結果他腦袋往後一擺,竟然還躲開了。
“擦……嘔……擦擦……嘔……”
這小子,伺候他倒還來勁兒了,都不看看眼下是什麼情況,寧肯被臭氣燻得直吐,都還要臭講究,我也真是服氣。
我不滿地衝他翻翻白眼,摸出衛生紙將防毒面具上挨著臉的那面擦乾淨,他這才沒有閃躲,任由我幫他戴上。
“靠,憋死我了。”
王洋這才連著喘了幾口粗氣,開口說道。
“該!要不是你臭講究,不就少憋一會兒了?”
“天哥,你這話可就不對了。要是換成你,你肯定也跟我一樣。別站著說話不腰疼行不?你知道那些苔蘚是怎麼來的嗎?”
“再怎麼來,它也還是苔蘚。能髒到哪裡去?”
“哥們,麻煩你先看完再說大話好不?”
王洋越發地不滿,腦袋一甩,示意我先朝外看看。
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我這才不得不重視起來,趕緊用手擋著臉,嘗試著仰臉往t恤外面看去。
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我差點沒噁心得暈過去。
難怪王洋強烈要求講衛生,原來……
“哥們,這回服氣了吧?”王洋得意地一碰我的肩膀。
“嘔……”
我忍不住又是一通乾嘔。
“哎,也不知道這些蒼蠅大便雨要下到什麼時候。再這樣折騰下去,我看咱倆就得立碑了:吳天王洋之墓,卒於某年某月某日,死因……”
“閉嘴!”
這小子,誠心就是故意說著噁心我。我忍不住對著他揮了揮拳頭,他這才老實閉嘴,沒有在繼續嗶嗶下去。
可是,他說的卻是實情。
此刻我們腳下的苔蘚已經淹沒至腳腕,而頭頂上卻還是不斷往下“啪嚓啪嚓”地落個不停,周圍的那一圈肉皮筒子此刻也已經悄悄長高了半尺有餘,底下逐漸增高的墨綠色苔蘚,和雪白的肉皮筒子形成鮮明對比。
更為關鍵的是,縱然那些蒼蠅們前仆後繼,不斷地鑽進肉皮筒子被消化成苔蘚,可是空中依然是烏壓壓一片蒼蠅,絲毫沒見減少。
“天哥,我覺得咱倆好像有點太樂觀了。這些肉皮筒子絕壁是不懷好意,它們就是想把咱們給活埋!”
王洋說的,也正是我內心想說的話。
如果照此下去,他剛才的玩笑話絕對會戲言成真。
可是,又能怎麼辦?
“要不,咱試著找找幫手?”見我不說話,王洋再次用胳膊肘碰碰我。
“幫手?虧你想得出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我們除了自己,誰也別指望上。”
其實雖然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在不斷哀嚎著,只求若蘭、老叔他們能感應到我和王洋的危險,快馬加鞭地過來。
即便是他們不來,哪怕是小艾也好啊,總好過被苔蘚給活埋。
要知道這些苔蘚,可特麼地是那些蒼蠅被肉皮筒子消化後的便便啊。
“老叔——師公——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