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露——!”徹底康複的伊莉雅又恢複了蹦蹦跳跳的往常,撲進女僕的懷裡眨巴眼睛看她,“我現在是徹底好了吧?”
“是的,大小姐。”
“是不是可以回日本了呢?”
“只要大小姐想,隨時都可以哦。”
“那梅露是不是也能和我們一起走了?”伊莉雅問到最後一個問題時,現場安靜了一下,這讓小少女的笑容也淡了些,歪著腦袋小心翼翼望著女僕,“還是……不行嗎?”
“不,並沒有。”金發的侍女頓時笑了,“我只是想了一下離開時城堡這邊要怎麼重新安排,還有我記得愛因茲貝倫在冬木市也有一座林郊城堡,自從上次聖杯之戰結束也有五年沒啟用了,或許該帶上幾名侍女去那裡常駐好好收拾一下。”
伊莉雅剛想說一直住在切嗣家也沒關系,但想了想之後的聖杯之戰和自己早就被定下的禦主身份,還是點了點頭:“那就讓塞拉和莉潔莉特到時候和我們一起走吧。”她發話後,一直站在後方的塞拉立刻浮現出了欣喜之色。
“明白了。”梅露向主人低頭領命,“請給我一些時間,安排好城堡這邊的事宜就跟您同去日本。”
就這樣,衛宮一家在日本重新團聚了。
伊莉雅已經習慣了和切嗣、士郎一同生活的日子,所以並沒有把從愛因茲貝倫家帶來的塞拉她們帶進衛宮宅的意思,而是打發她們去了郊外城堡常駐,只把梅露留了下來。
對於這位金發女僕,從衛宮家到隔壁鄰居藤村家卻是比較熟悉和非常歡迎的,她即將跟著主人伊莉雅一起住進衛宮宅的訊息引來了衛宮士郎和藤村大河的驚喜歡呼。
對於梅露的到來,作為家裡年紀最小的衛宮士郎不得不說可能是最高興的。原因無它,家裡頭有一個算一個,從他老爹到義姐再到鄰居姐姐這三個人全都是家政廢人,指望他們的話生活水平可想而知,因此士郎在小小的年紀裡承擔了生命裡不應承受之重——也虧得他已經被養成老好人的性格,雖然無奈但誰讓都是他的親友呢,不然換成別人家的小孩早鬧開了。
“這麼高興幹嘛,梅露明明是你姐姐的女僕。”比士郎大8歲的鄰居姐姐是這麼槽這個弟弟的。
“因為梅露姐什麼都會做,什麼都知道啊!”少年的回答一向簡單,“倒是藤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高興。你惦記著梅露姐做的豪華料理惦記很久了吧?”
“臭小子,說得好像你不惦記一樣!”
衛宮家的今天依舊十分熱鬧,藤村大河跟衛宮士郎追追打打間,一直守在廚房附近的衛宮切嗣已經在喊可以吃飯讓他們端菜了,於是乎這兩只又風風火火跟著鑽進了廚房,只有大小姐伊莉雅淡定地坐在客廳裡喝著茶——有梅露在,已經不需要她幹活了,張嘴等吃就好。
盡管梅露好像百科全書一樣全知全能的淵博學識讓衛宮士郎十分尊敬女僕,但論起崇拜和憧憬,少年還是對自己的養父抱有這樣的感情。在他的心中,於五年前的火海裡救了他,並時刻對人散發著善意總在拯救別人的養父就像一個英雄一樣,非常了不起,也非常讓他嚮往。
受他的影響,少年也是十分善良和熱情開朗,對世間的一切抱有純粹的善意,所以最初滿懷怨恨的伊莉雅不過短短幾天就被他的敞開的溫暖感染,很輕易地就被帶偏了最初的意圖,如今已經是一對十分要好的姐弟。
只是……
坐在餐桌旁,看著幫忙佈菜的金發女僕,衛宮切嗣的臉色複雜。
無論是在那座冰冷狹窄受人排擠的城堡,還是眼下氣氛溫和處處溫暖的老宅,這個叫梅露的少女永遠都保持著那副溫柔平和的姿態。衛宮切嗣看得出來,盡管她對宅中的每個人都友好謙遜,但實際上除了伊莉雅她的眼裡並沒有其他人,女僕的所有行為模式都是圍繞著“讓主人開心”的原則行事的,而他們的存在就是“能讓主人開心”所以裹挾進去的順帶罷了。
他試探著想改變女僕的想法,這世上沒有誰就應該只為別人而活,在數次收效甚微或者根本無效之後,嘆息著放棄了。
或許有些人的追求天生就很奇怪吧,就像梅露只為了主人,也像那個言峰綺禮追求世界被悲傷痛苦覆蓋,而他自己……
“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五年呢。”
天邊的月亮很圓,洗過澡後的衛宮一家集體坐在簷廊邊看月亮。
“一晃就是五年了啊。”切嗣感嘆完,換衛宮士郎感嘆。
“五年了……”入鄉隨俗早就適應穿浴衣的伊莉雅也低下了頭,“媽媽也去世五年了……”
很快小少女的腦袋就被父親輕輕揉了揉:“伊莉雅,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媽媽。”
聽到這聲道歉,伊莉雅抿了抿唇,只覺得眼睛有點發燙,她還是搖了搖頭:“不怪你,我知道的,你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作為愛因茲貝倫家的人,她比誰都清楚聖杯戰爭的殘酷,加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伊莉雅已經有了很清晰的認識。
一旁的衛宮士郎有些茫然又有些無措地看著他們,他知道義姐的生母五年前去世了,但死因是什麼沒人跟他說過,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一旁的衛宮切嗣注意到養子的目光,不由笑了笑,收回手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有些感嘆道:“我小的時候,一直想要當正義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