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歡從慈寧宮出來,忽而問道,“今個兒是什麼日子?”
“娘娘,三月十五了。”
不等盛清歡開口,白芍便主動道,“娘娘放心,東西都已經備下了。”
“那我們快些回去!”
說罷,盛清歡便快走了幾步,隨即想起來這還是在慈寧宮的地界兒上,便又耐著性子勻速走著。
誰曾想才剛走到小花園,旁邊的假山裡便竄出來了一道黑影,嚇得盛清歡忙往後退了幾步。
“娘娘,娘娘救我……”
說著,那黑影匐在了盛清歡腳下。
白芍壯著膽子把燈籠往前湊了湊,發現是琉璃,這才輕聲道,“娘娘,是壽康縣主跟前兒的琉璃。”
“琉璃?你怎麼在這兒,為何不同壽康縣主一道出宮?”
“我人輕嘴笨,一時間說錯了話兒,惹惱了縣主,縣主這才罰我在這兒……”
“既如此,那你就繼續跪著吧。”
倒不是盛清歡冷血,而是她本就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去管別人家的閒事?更何況這琉璃跪哪兒不好,偏生跪在小花園裡,這宮中上上下下誰人不知這是她回芳菲殿的必經之路?
盛清歡如今可不是兩年前那株什麼都不懂的小白花了,自然不會傻乎乎地往坑裡跳。
說罷,盛清歡便示意白芍繼續走。
可是卻再度被琉璃攔了下來。
“娘娘,娘娘你救救我吧,若是留我在小花園裡呆上一晚上,我肯定會沒命的呀!”
琉璃長相清秀,這會兒又哭得梨花帶雨地,看起來好不可憐。可惜,盛清歡又不是男子,自不會什麼憐香惜玉。
瞧著遠處有值夜的宮女過來,盛清歡故意提高了聲音,道,“你這丫頭好生奇怪,你主子讓你在這處跪著,同我求饒又有何用?若是壽康縣主人在這裡,我興許還能說上幾句,她又不在,我如何做的了你的主?
再者說了,如今雖然還未到夏日,但已是五月的天兒了,在院子裡呆上一晚也不會有大的妨礙,左右不過是你說錯了話兒,待明個兒壽康縣主氣消了,自然會來叫你回去。”
等到值夜的兩個宮女走近了後,盛清歡叫住了她們。
“今夜可是你們兩個值守?”
“回娘娘的話兒,正是咱們兩個當差。”
“這是壽康縣主身邊的琉璃,白日裡說錯了話兒被縣主罰了。今夜既是你們兩個在此處值守,那便多看顧些。好歹是縣主貼身伺候的,總不至於就此不管了。”
兩個宮女對視一眼,忙點頭應下。
“白芍,咱們回吧。”
打發了琉璃後,盛清歡便叫了白芍掌燈回了。
好容易到了芳菲殿,一進屋盛清歡便喊道,“白薇,白薇!”
盛清歡雖然平日裡調皮了些,上山爬樹下河摸魚這種事情都沒少幹,但到底還是個穩重的人,所以聽到她這般著急忙慌的聲音,可把白薇嚇了個夠嗆。
“怎麼了怎麼了?”
看到白薇臉上的擔憂與驚慌,盛清歡不好意思地“嘿嘿”了兩聲,然後指了指白薇手上的蠟燭,道,“沒事兒,我就是想問問你這些東西準備得怎麼樣了。”
聞言,白薇頓時鬆了一口氣。
“都備好了,就等著娘娘你回來了呢!”
說罷,白薇便跟著盛清歡進了屋,把捏著的那兩根蠟燭插到了燭臺上。
盛清歡眯著眼睛數了數。
“白薇,還有蠟燭嗎?”
白薇在一旁的簍子裡翻了翻,拿出一根嬰兒手臂那麼粗的蠟燭。
“就只有這個了。”
“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