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凡人會使用工具一般,自從修真者會使用法寶,法寶就從未離開過這個世界。修真者對於法寶的依賴越來越嚴重,彷彿少了法寶這東西,修真界就不再是修真界一般。
直到很久很久以前,末代妖帝煉制妖帝令卻被妖帝令反噬,對於法寶,修真者們終於有了新的認識。
恰似世俗人追求名利,最終反而成為名利的奴僕一般,不知何時,修真者竟然也成了法寶的奴僕。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
自從輕語林地變成亡者森林之後,縱然那一段歷史早已過去太久,甚至被很多人遺忘,但對於法寶,修為高覺之人,逐漸開始有了清醒的認識。就像天陽、歸一甚至是常青真人等人,對於千葉刀之流,雖然覬覦,但從不會為了千葉刀而不惜一切代價。
或許,這也僅僅是因為千葉刀不夠好。
比如不滅,縱是魔主、人皇、仙尊這等超凡入聖之輩,卻也因其最終萬劫不複。對於普通的修真者而言,不必要有不滅這種等級的法寶,縱然是泣血劍之流,也足以讓許多人垂涎三尺。
就在陳昭和龍軒窮於應付泣血劍的時候,龍門客棧外圍,已經隱藏了無數修真者。龍劫鬧出來的動靜太大,把整個龍門鎮上的修真者都吸引了過來。
只需遠遠的看上一眼,縱然是修為極差的修真者,也能夠一眼看出泣血劍的不凡。而且,修為越低,往往越是無法忍受泣血劍的誘惑。
最先為之瘋狂的是龍門客棧的一些夥計和幫廚,這些幾乎與凡人無異的家夥,最是不能承受泣血劍的邪氣。他們恍若是瘋了一般,竟是沒頭沒腦的沖將過來,想要將泣血劍據為己有。
不過,肆虐的龍劫和雲海訣,徹底阻擋了他們的去路。然而,讓圍觀在暗處的修真者們大為錯愕的是,這些普通人,竟然不顧死活的沖進了龍劫和雲海訣的範圍內,頃刻間,也就橫屍當場。
後院的二樓,許桂姿木然看著那泣血劍,腳步不受控制的往前走。
忽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獨臂。
陳玲抓著許桂姿,飛快的往後飛退,到了前院客房處,沖著幾個同門斷喝道,“快離遠一些!”言畢,她不敢聽留,抓著許桂姿一直飛到了龍門鎮的外圍。
有些修為高絕之人,也立刻察覺到了那泣血劍的詭異,幾乎同時,跟著陳玲一起,飛快的遠離那是非之地。
不過,依然還是有些人,並沒有離開。
那些為數眾多的修真者,雙目之中,無一不充斥著貪婪的神色。他們沒有像普通人一樣發瘋,但那一張張垂涎三尺的臉,卻也是瘋狂的。他們沒有失去理智,但卻特別想得到那泣血劍。
“師姐,真是詭異,剛才的感覺很是……”一位聖劍宗弟子跟陳玲說道,“說不上來,就是好像特別想要那把劍。就是現在,都無法擺脫這種情緒。”
陳玲擰了一下眉頭,道,“這泣血劍……非同小可。一定要忍住,千萬不能靠近。”
正說著,龍門客棧的方向忽然飛來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竟是孟欣然。
孟欣然喘著氣,看到陳玲,呼哧了一下,道,“好險,差點兒陷進去。這位師姐,那是什麼法寶,你可知曉?”
陳玲遲疑了一下,還是如是說道,“泣血劍。”
“泣血劍?傳聞中的十大兇兵之一?”孟欣然倒吸了一口冷氣,回頭沖著跟他一起飛過來的女子說道,“好家夥,幸虧我們跑得快。”
那女子心有餘悸的應了一聲,道,“這等邪物,怎麼會在曹晨手中?”
孟欣然搖了搖頭,眉頭又擰了一下,似乎是感覺有些不對勁,甩了甩頭,道,“不好,這邪物在我心神上似乎留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女子凝眉道,“怎麼?早跟你說不讓你靠的太近,你不聽。要不要緊?”
孟欣然拍了一下腦門,道,“感覺不太妙,我先回天香樓。”言畢,轉身就走。那女子遲疑了一下,也緊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龍門客棧的方向,龍吟震震。
呼嘯的五色龍影,在龍門客棧的上空不斷的徘徊,與那雲海訣的雲海,竟然遙相呼應。作為歸息期的高手,陳昭經歷過許多生死大劫,但這一次,他的感覺卻極為不妙。
要幫助曹晨抵禦泣血劍的反噬,還要抵擋泣血劍的誘惑,更要幫助龍軒對付龍劫,這已經夠麻煩的了,偏偏還有一幫修為不等的家夥隱藏在暗處虎視眈眈。
更何況,之前使用那棺材抹殺血月,已經讓他耗費了太多靈力,此刻,明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再堅持一下。”龍軒不停的將被雲海訣打散的龍影的血霧抓起,再往泣血劍上打去。那泣血劍喜歡血,但顯然不喜歡這種血霧。血霧落在上面,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泣血劍的震顫。
陳昭咬著牙,嘴角溢位一絲血,悶哼了一聲,看了龍軒一眼,苦笑道,“沒想到,今日竟然會跟你這種紈絝子弟並肩作戰。”
“是啊,咱們實在不是一路人。”龍軒勉力支撐著,強擠出一絲笑容,故作瀟灑的說道,“你是個痴情種,我卻恰恰相反。等過了今日這麻煩,咱們得痛飲三百杯才好。”
“你這種狀況,能飲酒嗎?”
“呃……你還是擔心你能不能逃過此劫吧。”龍軒百忙之中,看了陳昭一眼,道,“你自我封印的時間太久,這一次消耗又太多,怕是要完蛋。”
“哈哈哈!”陳昭大笑,“我本也沒打算活著。”
“呵,想跟血月做一對亡命鴛鴦?”龍軒抓一把血霧,想要打在那泣血劍上,卻受到了泣血劍的強烈反抗,血霧直接被打散,他不得不重新聚攏。“為了一個女子,值得嗎?”
“為了修真之道,拼卻一生所有,又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