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小木屋裡,燭火搖曳。
很神奇的蠟燭,似乎永遠也燒不完。昏黃的光,帶著一股莫名的暖意。蠟燭站在一個金黃色的底座上,底座的做工極為精美細致,上面雕刻著一個盾牌的圖案,盾牌上還有個雙劍交叉的圖案。
這樣的盾牌標識,劍主和無償都很熟悉。
皇室的每一樣東西上,都會雕刻上這樣的圖案。
房間的一側,橫放著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身穿錦衣的英俊男子。男子猶如睡著了一般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床頭的地方,還有個香案。香案上供著一個靈位。靈位前,一個香爐裡,不停的有縷縷青煙冒出來。靈位上,刻著幾個字:血月公主之靈位,第六人皇一千兩百三十七年。落款是:夫陳昭。
“嘿!”無償忽然提起手中的千靈盾,朝著那男子狠狠的砸去。
哧的一聲,一道劍芒打過來,攔下了無償。
劍主冷冷的看著無償,道,“何必呢?”
無償道,“我可是為你好,當年你和第七人皇聯手幹掉了血月。陳昭若是醒來,肯定會找你報仇的。”
劍主卻搖了搖頭,“不會的。我與陳昭也算舊識,他的為人,我很清楚。更何況他現在處於假死狀態,對我們構不成威脅。縱然醒來,修為能剩下多少?未必是我們的對手。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對付地煞吧。”
“我是沒什麼好辦法。”無償收起千靈盾,透過房間的木窗,又取出幽夜之眼,看了一眼外面密密麻麻的黑線,眉頭深鎖,道,“真他孃的後悔,早知道我跟著晨晨守在龍門客棧多好,跟你來湊什麼熱鬧!”
劍主苦笑一聲,想起了曹晨的模樣,嘆一口氣,道,“這麼久了,也不知道晨晨怎麼樣了。”
無償看了劍主一眼,沒有說什麼。轉眼又看看那陳昭,無償道,“你是不是想等他醒來,問問繡的下落?”
“嗯。”
“有必要嗎?”無償說道,“繡刀的殘骸你也找到了。繡刀變成了殘骸,它的主人,還可能活著嗎?另外,我是真的很好奇,如果繡沒有死,你是會選擇繼續跟她在一起呢?還是跟晨晨在一起?”
劍主顯然很早就想過這樣的問題,對於無償提出的問題一點兒也不意外。他起身看了看外面。沒有幽夜之眼,他看不到外面的黑線的狀況,“有沒有少一些?”
“沒有。”無償說道,“這麼等著也不是辦法,要不硬闖出去吧。”
“我可不想死。”劍主說道,“黑線纏身的後果,你又不是不清楚。”
無償哀嘆一聲,道,“早晚餓死在這兒。”說著,他有些煩躁起來,抬腳在陳昭身上狠狠的踹了一下,“喂!陳駙馬!趕緊醒醒!”
劍主給了無償一個白眼,無償啐了一口,道,“這家夥當年能在這建個村落生活這麼久,又能佈下陣法,讓地煞無法進入這個房間,他肯定有辦法對付地煞。想辦法弄醒他。我們在這裡耗的時間太久了,晨晨會著急……”說到這裡,無償又覺得自己可能有些自作多情了,幹咳了一聲,繼續說道,“就算晨晨不著急,我們也不能老是在這耗著啊。”
劍主道,“晨晨應該不會著急,呵,她大概以為我們已經死了吧。之前地火巖漿冒出來的時候,張三與我們走散了。他若是逃出去了,肯定會回龍門客棧的。”
“算了吧,對你那個徒弟,你還是別寄予太高的期望。地火巖漿太狠了,他很可能已經化成灰了。”無償說著,伸手戳了一下陳昭。
劍主道,“你別亂動了,也少說點兒廢話,讓我安下心來想想辦法。”
“我記得你已經想了很久了。”
“沒錯,辦法也想到了很多。只是我們的修為太低,這些辦法都用不上。”
“那就等於沒想到辦法。”無償道,“依我看,還是用最簡單的手段,直接揍醒他。用靈力沖擊他的經脈,肯定有效。”
“肯定會讓他死掉才對。”劍主嘆一口氣,從無償手中拿過幽夜之眼,朝著窗外看了看,片刻,忽然說道,“咦?有些狀況。”
“怎麼?”
“你發現沒有?這些黑線似乎比之前活躍了一些。”劍主擰起眉頭,“這是否說明,有人闖了進來?地煞無雖然類似於被動性的攻擊邪物,但一旦有活物出現,它還是會有些主動攻擊的意思的。”
無償拿回幽夜之眼,往外看了一眼,片刻,道,“有可能,也不知道是哪個白痴闖了進來。這下可又便宜了地煞。”說著,無償趴到視窗,沖著外面大喊:“喂!”
劍主凝眉道,“你這不是瞎喊嗎?有地煞在,咱們的聲音又傳不出去。”
無償嘿嘿一笑,道,“你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被地煞無困住,聲音和空間視覺都會被隔斷,但我們只是被地煞包圍了,而不是被困住了。”
劍主一愣神,啞然失笑。
無償說的沒錯,有這個小木屋的存在,自己二人不是被困住,而是被包圍罷了。
這個時候,外面忽然隱約間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音:“誰?”
聲音不大,聽起來似乎很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