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晨見張三過來,拱手道,“三哥,真是謝謝你了。若不是你幫忙,興義山那小子就死定了。”這話倒是沒錯,興義山若是睡了曹晨,必死無疑。
只是,張三實在是不明白其中關節,聽曹晨的話,覺得有些不是味兒。不過,他生性豁達,倒也不在乎,權當曹晨是氣懵了說胡話。笑了一聲,道,“都是小事,妹子不必掛懷。只是這駝鈴鎮,你肯定是待不得了。那興家人,從來都是瑕疵必報的。”
“嘿!我就不走!他能奈我何!”曹晨嘴上說的硬氣,其實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著怎麼跑路了。
看一眼一片狼藉的龍門客棧,曹晨臉上的淚水還未幹,又有新淚落下。她不是個愛哭的弱女子,只是看著自己苦心經營的客棧就這麼變成了一片廢墟,自己竟然還要跑路,她心中氣不過。
氣不過又無可奈何,還沒處說理,唯有以淚洗面了。
這狗屁的修真界,曹晨忽然有種深惡痛絕之感。
曹晨心中悽苦,抹了一把淚,道,“三哥,你說,我能去哪?”
這個問題,倒是把張三給問住了。
“這個……百興商會是跑商的商會,實力雖然不算很大,但極廣,眼線又多。”張三道,“怕是這飛沙陸上……”
飛沙陸不同於別的那些綠水青山的大陸。這裡除了沙海,就是大漠。幾個綠洲和但凡有水源的地方,就有人群,也就有百興商會的跑商。所以,不論曹晨去哪裡,總不會很安全。
劍主修為雖然不在了,但心智依然是高手心智。他很快回過神,聽得二人對話,心中瞭然。全盛時期的他曾經來過飛沙陸,對這裡的狀況很瞭解。意識到根本沒有太合適的地方躲藏,劍主微微一笑,道,“那就不走了。”
張三一怔,看向劍主。
劍主也看向張三,笑道,“我們可以找人來對付百興商會。”
“呵。”張三訕笑,問:“找誰?”
“你啊。”
“我?”張三一愣,大笑道,“天道不公,劍道來持。張某有心主持公道,只是……這百興商會,招惹了可是個大麻煩。我剛才的行為,已經惹怒了他們,若是再……”說到此,張三沉吟良久,忽然嘆氣,苦笑道,“罷了罷了,我啊,天生就是個賤胚子啊。這閑事,我既然管了,就管到底吧。其實我也早就看興家的那幫狗東西不順眼了,再說了,讓我低聲下氣的去跟他們道歉講和,我還真做不到。”說著,張三又搖了搖頭,道,“我啊,就是容易沖動。理智一點來說,剛才就不該直接動手。我該好好跟興家人談談才對。想來就算我服軟道歉,興家人也不會對我客氣的。咱們在一起,多少還有個照應。”能在金丹高手的全力一擊下活命,張三覺得曹晨很不簡單。
“天道不公,劍道來持……”劍主輕聲重複著張三的話,想起了很久以前,他站在劍宗的劍碑之上,沖著劍宗無數弟子,朗聲念出這句話的場景。
那個時候,劍宗子弟,無一不是熱血激昂,無一不是豪氣幹雲,無一不是俠肝義膽……
劍宗的傳承,從來不只有劍,不只有式。
這可笑又可悲的劍道,在劍宗覆滅之後,依然還有傻子在秉承!
雖說他之前可能只是一時沖動,現在大概已經開始後悔多管閑事了。
劍主說,“張三,你可願拜我為師?”
張三瞪了一眼,一時錯愕。
一個廢物,竟然要收自己當弟子?
張三有些反應不過來,竟然脫口說道,“我有師尊了。”
“無妨。”劍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