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鈴鎮位於飛沙陸的北端,臨近沙海的所在,坐落在荒涼的戈壁灘上。
土坯石塊砌成的房舍,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的風沙洗禮,磨去了稜角,留下了斑駁。
曹晨不喜歡這裡,卻又不得不暫時在這裡棲身。她問過駝鈴客棧的老闆,距離這裡最近的綠洲城市,步行的話,也要走上一個月。而且這個時候風沙還沒有落下,很容易迷失方向。
心不甘情不願的侍候了無償和劍主方便,曹晨把他們拖到了駝鈴客棧對面的街角。昨天在這裡打工的時候,曹晨已經發現,這裡比昨天所在的地方,人流量大一些,讓他們在這裡乞討,收入大概會好上許多。
安頓好了兩個廢物,曹晨就進了駝鈴客棧。
店小二剛剛起床,打著哈欠挪動著門板。看到曹晨進來,店小二臉上登時就出現厭煩的表情。“嘿!你這小黑妞,怎麼又來了?”
在沙海暴曬了那麼久,曹晨整個人都變得黑黢黢的,臉上也到處都是曬焦的褪皮。再加上一身又破爛又髒兮兮的衣服,怎麼看,都像個要飯的叫花子。
“嘿嘿,小陳哥。”曹晨腆著臉笑,“我來我來。您歇著哈。”曹晨搶著去搬門板,順手又把店小二肩膀上的毛巾拽下來,隨手在門板上擦拭著落上的沙塵。
“喂喂,不是我們心狠啊,我們店小,實在是請不起幫工。”店小二道,“你還是走吧。”
“別啊,您就可憐可憐我吧,我只要一點兒剩飯果腹就行了。”
“剩飯要喂豬呢。”店小二道,“你昨天也看到了,生意慘淡,剩飯也沒多少,都給你吃了,我們的豬吃啥?老是喂靈食我們也喂不起啊。”
兩人說話的聲音,驚動了掌櫃的。掌櫃的是個五十來歲模樣的老者,被曹晨纏的沒法,只好說,“這兩天去沙海獵殺冰沙獸的修真者會多一些,你就先在這幫忙吧。”
曹晨自然是一番千恩萬謝,屁顛屁顛的跑去鎮外的湖泊裡提了水,開始擦拭桌椅。擦完桌椅又開始幫著後廚揀菜、切菜,倒也勤快。
掌櫃的見曹晨把揀掉的菜葉都收拾了起來,交給了癱坐在客棧對面牆角的兩個花子,不禁問道,“這二人,跟你一起的?”
“兩個朋友。”曹晨說,“經脈俱斷,生活不能自理了。”
掌櫃的怔了一下,嘆氣道,“經脈俱斷啊……”沉默了片刻,轉身離開。片刻,複又回來,交給了曹晨一身衣服,“我女兒的衣服,你先換上吧,再洗把臉,梳梳頭。髒兮兮的,客人見了會嫌棄。”
曹晨道了謝,在客棧後院的柴房裡換上衣服,再洗臉梳頭,才走出來幹活。那店小二看到曹晨,愣了一下,咧嘴笑了,“還別說,你這一打扮,長得還挺好,就是黑了點兒。”
曹晨咧嘴笑笑,不置可否。
客棧的生意確實不怎麼樣,曹晨把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甚至又發了好大一會兒呆,才等來了第一個客人。
來人是個四十來歲的壯漢,風塵僕僕的,鬍子裡都滿是沙塵。
“張三哥,一年不見,一向可好啊。”掌櫃的熱情的上前打招呼。
那張三哥在曹晨打來的水盆裡洗了一把臉,才對掌櫃的笑道,“老陳頭兒,你今年的生意要火啊。”
“哦?三哥何出此言?”老陳頭兒說道。“現在來這片沙海獵殺冰沙獸的修真者越來越少了。不差我就知足了,何談要火?”
“嘿,你常年窩在這駝鈴鎮,訊息閉塞啊。”張三哥說道,“有人在中州發現了一處炎洞,相傳裡面極有可能有上古法寶,而且,那炎洞裡靈氣充沛,在其中修煉,好處多多。只是炎洞內太熱,沒有冰屬性法寶,待不住。”
“嘶……如此說來,這生意真是要火了。”老陳頭兒笑道,“冰沙獸的冰齒,雖然算不得什麼太好的東西,但用來抵禦炎熱,再好不過了。”
“沒錯。”張三哥道,“等著吧,也就是三五天時間,飛沙落下,月朗星稀的時候,肯定有成群結隊的修真者來這裡光顧你生意。哎,不說啦,先給我來倆菜,一熱一涼,墊吧墊吧,我就去沙海裡拼命去了。”
“三哥說笑了,您金丹修為,獵殺冰沙獸,還不是小菜一碟。”
“嘁,少給我戴高帽了,你當那冰沙獸是烈焰獸一般的蠢貨嗎?”張三哥道,“這些年,死在冰沙獸嘴裡的金丹海了去了。”
“哈哈,別人哪比得了張三哥。”老陳頭兒恭維了幾句,便吩咐下廚開始做飯。
張三哥說的應該不差,雖然飛沙還沒有徹底落下來,駝鈴鎮上的來客已經比往年多了許多。
也算是曹晨好命,那老陳頭兒看曹晨還算勤快,幹起活來又手腳麻利,甚至還不要工錢,斟酌良久,考慮到生意要是變好了,確實也需要一個幫工,這才讓曹晨把拆房收拾一下,算是給她落腳。
曹晨算是有了棲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