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南海王府
剛剛經歷了一個艱難的冬季和戰爭的南海郡迎來了一個沒有硝煙的暮春，暖風輕拂過的地方綠意招展，處處都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模樣。
而殘破的南海王府卻像是被春天遺忘一般，蒼涼冰冷，斷壁殘垣都透露出一股死亡與絕望的氣息。
鹿皮小靴踩在燒焦的木板上，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靴子的主人聽見聲音後頓了頓，用腳踢開雜亂的木塊，頭也不回地吩咐後面的人，“把這些東西搬開。”
跟在她身後的男子沉默地上前，一言不發地清理地上的石塊和木頭，而那人就退到一旁，好整以暇地環顧四周。
怎麼說她也在這裡住了三年，昔日門庭若市，丹楹刻桷的南海王府成了如今的落魄模樣，實在是令人唏噓。
“找到了。”正在搬動碎塊的男子突然說道。
戚鶯兒彎下腰，秋水般平靜清冷的眸子盯了地上的焦屍三秒，又緩緩地直起身子，“是他。”
她的聲音幾乎沒有任何波瀾，態度平淡到近乎冷漠，彷彿此刻半截身子埋在亂石焦木中的焦屍不是她面目全非的前任上司，而是路邊一隻死於撲火的飛蛾。
男子站在一旁，緊抿著唇，視線緊鎖住戚鶯兒腳後跟下從焦土中艱難生長出的一抹綠色。
“那麼緊張做什麼，不就是死人嗎？你這些年還少見？”戚鶯兒歪著頭笑看著他，“他唯一的不同，不過是你曾經為他效力過罷了。”
男子搖了搖頭，好半天才艱難地說道：“王爺他……曾經對屬下很好。”
“但也沒辦法呀，若是不除了他，我們哪有當主子的機會？”戚鶯兒無所謂地抻了抻衣服上的褶皺，率先轉身往回走，“既然確定他已經死了，那我們就回去吧，這裡有股怪味。”
男子追上去，低聲道：“那、劉將軍……劉主帥，您會一直效忠於他嗎？”
戚鶯兒聞言笑了起來，她像是出來踏青一樣，步伐輕鬆，落在肩上的發隨著她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劉芥殺李幕之前，可是我先給李幕下的毒……你以為呢？”
劉芥唯一的用處就是身負男主氣運，不論做什麼都順風順水，等解決了楚銜月，在將這個小世界弄到崩塌之前，她定然是要給劉芥送一份大禮的，她可從來都不是一個會為他人做嫁衣的善人。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見到了帶人從另一邊走過來的劉芥。
相比像是出門踏青的兩人，劉芥等人看起來就要狼狽許多了，劉芥的白袍上都是黑灰，再加上他毫無血色的臉，看起來就像是剛剛逃難來的窮酸書生。
戚鶯兒上下打量了劉芥兩眼，她其實一直不明白，原著裡明明說過他喜歡顏色深沉的衣服，為什麼她所見的劉芥卻喜歡穿白袍，還總喜歡裝出一副世家公子的驕矜模樣。
“鶯兒。”劉芥對她輕輕一笑，“那邊情況如何？”
“在東廂房裡發現了一具焦屍，已經確認過了，就是李幕。”
“嗯，我們也在書房裡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劉芥點點頭，他還未命身後的人將賬簿遞給戚鶯兒，那個同樣是一身黑灰的人就主動上前，將懷中的賬本遞給戚鶯兒。
劉芥不得不側開身，好給身後的人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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