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我懂
其實在生活在主世界的這些人眼裡，沒有覺醒自我意識的書中角色與他們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
他們知道這些書中角色的故事，知道他們曾經經歷過什麼，也知道他們將來會做什麼，會說什麼話。
在穿書人的一生裡，他們會遇到太多太多的書中角色了，多到一進入下一個世界，就再也想不起來他們的姓名與面貌，久而久之的，他們就很少會將過多的注意力放到他們身上去。
沒有覺醒自我意識的書中角色會遵循著劇本迴圈著同一個故事，就算穿書人改變了劇情走向，他們因此死亡，最後也會在下一次迴圈開始時“活過來”。
所以負罪感是穿書人最不需要的東西，就像人從不需要因為毀壞一張白紙而內疚羞慚。
在他們的規則裡，沒有覺醒自我意識，脫離劇本控制的都不能被定義為“人”。
他們只是出現在劇本里的一個名字，一場全息遊戲的npc罷了。
“或許你不能認同我的想法，你心繫會稽郡百姓，可我想的卻是全天下的百姓，但此舉確實不當，我無可辯駁。”楚銜月搖了搖頭，平靜道。
“我不是在怪你。”項雁山說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
楚銜月想要說的話全被噎在了喉頭，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半天才道：“你應該怪我的。”
項雁山搖了搖頭，“聖賢尚且親親相隱，更何況我呢。”
楚銜月皺著眉，笑道：“我還以為，你應當是正直無阿，安宅正路的一個人。”
“何時我在你心中的形象竟成了這樣？”他無奈搖頭，伸手將她攬過來，“我也不是蠢人，你心裡想的我都明白，都懂，我也算熟讀兵書十餘載，不至於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項雁山越說不怪她，越說懂她的決定，楚銜月心裡卻反而越煩躁。
“你不會覺得我惡毒？和你想象中的單純天真全然不同……犧牲小部分人去救大部分人，這本身就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
“……可若是形勢所迫，不得不如此呢？”項雁山伸出手揉了揉楚銜月眉心的褶皺，“兄長以一當十，是個難得的良將，他還通曉長安內外佈防要道，若要成大事，我們便不能失去他。”
楚銜月微愣，“你……”
“我說了，我都懂的。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項雁山輕笑，“還請夫人放心，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那你一開始問我的……”楚銜月抿抿唇，突然掙開了項雁山的手。
項雁山這人生來臉上沒什麼豐富表情，當他沉著臉問提起廟會日期的時候，楚銜月還當他是惱火了，是來提點她的，沒想到竟是要詐她的。
“是我不好，叫夫人多心了。”項雁山也不知從哪學來的這油嘴滑舌，這才幾天，早與婚前那副拘謹樣截然不同了，每每一看到楚銜月變臉色，就立馬滑跪認錯，弄的楚銜月哭笑不得。
“其實也有我的不是，不該瞞著你的。”楚銜月噙著笑，牽住項雁山的手，徐徐道，“‘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夫妻間本不該有隱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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