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如初醒的幼兒般,睜的很大,水潤潤的,無辜而迷離懵懂的看著他。
很乾淨,很透徹,一眼就可以看透她黑瞳底部掩藏沒爆發的情緒。
他低著頭凝著她的臉,一時間莫名的慌亂,女人去忽的像發瘋般撲了過來,揪著他的衣領,指甲摳進皮肉裡,眼淚毫無自覺的啪嗒啪嗒落在質的柔軟的衣服上,擲地有聲!
“她…..她……”只看得清顫抖的唇瓣,抖的變了音,斷斷續續的話也說不完整:“說……誰呢?誰……腿…..廢了……悅”
“晚心,你聽我說……”
他伸手試圖想安撫女人的情緒,卻不料女人抓緊面板的指甲更用了,黏膩的血色沁出來染了手指她卻毫不自知。
“你知不知道,他要當兵的,還要做將軍的……你為什,蕭祈淵,你憑什麼!”她髮絲凌亂,淚眼朦朧的撕破喉嚨厲聲質問他:“憑什麼,他要做將軍的,你憑什麼毀了他……”
上次綁架的時候,蕭祈淵把她帶回來,她還問過可蕭祈淵沒回答,他還一直以為梓明來救她是個錯覺,沒想到……攙.
她眼神不聚焦,聲音越來越小,茫然無從的像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一樣,只是抓著他一個勁兒問他憑什麼,憑什麼。
蕭祈淵看著她這個樣子,無從解釋,恨只恨那個電話,一切都控制的很好,只是出去拿瓶水回來,這麼短短的幾分鐘時間,那個該死的電話!
“晚心…..”
“蕭祈淵,你怎麼不說話?”女人盯著他,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其實也不知道在看哪,聲線也是茫然的,像是還在判斷她聽到的那些話的真是可能性,在問他:“蕭祈淵,你怎麼不說話呢?她,他在說什麼呢?”
那是她心中的無可替代,即使不是愛情,但她對他的感情用深厚兩個字兩都不足以表達,對他的擔心,著急,甚至是心疼超過了所有男人,包括他。
“晚心,乖,我們不要管別人好不好?”她情緒起伏不定,他伸手輕輕抱著她,埋頭在她長髮掩埋的脖頸裡親你的蹭了蹭,低聲徐徐誘哄:“什麼都不要想,先睡一會兒,好不好?醒了我們就去看爺爺,嗯?”
他薄唇尋著她的耳蝸細細吻著,聲線低醇輕柔而攜帶蠱~惑,溫熱的氣息淺嘬而上停留在她的嘴角。
女人胸腔一聲冷哼,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冷冷的看著他:“蕭祈淵,你當我沒清醒還是傻了?”她發狠的推了他一把,聲線帶起嘲弄的冷笑:“除了美男計,你對我無計可施了嗎?”
他的千方百計呢?
試圖利用一張皮囊和一副好聽的嗓音來迷~惑她,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用的。
“乖”伸出去的手被冷漠甩開,蕭祈淵挫敗的垂眸,嗓音極低的承認:“晚心,對於你,我確實無計可施了!”
初見時,為了達到目的他可以有一千種方法逼她就範,可現在,一切都變了,他變得小心翼翼了,變得舉棋不定了。
變得越來越執迷了。
“所以晚心,不要跟我鬧了,我們好好的。”
“可以!”冰冷的嗓音,蕭祈淵一抬頭,欣喜還未染上瞳眸,瞬間就被澆滅了!
她說:“蕭祈淵,放了他,他的腿好好的,我就跟你好好的!”
所以,一個無關緊要的楚梓明決定了他們之間薄弱的聯絡。
蕭祈淵盯著她冷漠的臉,黑眸閉了閉,嗓音隱忍般壓的極低:“喬晚心,要是我說他的腿沒救了,你是不是還要和我離婚!”
“是!”
女人眼神冷冷與他對峙,吐詞清晰地回答,蕭祈淵眸色一下子變了,陰鷙中攜帶狂風暴雨前的平靜,額角青筋突起,一把捏著她的下巴,極力忍著胸口的起伏,輕聲:“晚心,乖,你是不是沒睡好,所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很剋制,手指並沒怎麼用力,晚心好笑的看著他,嘲諷:“蕭祈淵,你還裝什麼,生氣你就把我的腿也打斷啊!”
“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向上帝一樣主宰別人的生死嗎?生氣就要發洩啊,忍著幹什麼?”
“不,晚心。”他緊鎖著眉,眼裡閃過一絲掙扎,仍是誘~哄的語氣:“你沒睡好所以鬧脾氣了。”抵著她的額頭,很艱難的開口:“我不會傷害你的,你不要為了別的男人跟我吵架,好不好?”
她心底很清楚,她很清醒,可他一直說她沒睡好,晚心眉眼輕嘲的淡淡睨了他一眼:“蕭祈淵,你真像演戲!假的不能再假了!”
他忍得這麼辛苦,深情的這麼入戲,他不是自欺欺人,是對她的要求避而不應!
別的事都可以妥協唯獨這件事不能!
撿起自己的枕頭,晚心抱在懷裡,下床,看也沒看他一眼:“蕭祈淵,放還是不放,你選!”
說完,她兩腳踩好拖鞋往外走。
蕭祈淵極快的繞過床尾拉住了她,看著她手裡的枕頭:“你要和我分床睡?”
晚心甩了甩手臂,抬頭,眉眼淡然:“我不認為我們有睡在一起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