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出口，尤掌櫃和陳萬里頓時有些震驚，怎麼剛才還每石五十兩，現在要得糧食多了十倍，反倒還變成每石六十兩了？
不過也不等他們問出口，左杭山便一笑解釋道：“我知道二位要問什麼，如此便是二位有所不知了。
我南楚雖是魚米之鄉，糧食充裕，可新糧還未成熟，國內現有的糧食是有限的，你們要的越多，我回國籌集糧食的難度就越大，運輸成本也越高，所以這跟別的買賣不一樣！”
左杭山的一番解釋，令陳萬里和尤掌櫃頓時便無言以對了。
左杭山又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說道：“二位若是真的有心賑災救民，左某勸你們還是早下決定吧，如今這糧食一天一個價，即便左某敬佩二位善舉，不敢隨意加價，可行情這東西，可不是左某說了算的！”
貴是貴了點，可災不能不賑，人不能不救，陳萬里一咬牙便打定主意，既然遲早要買，那便不如現在就買，糧食早一天到手，就能多救幾個災民，可還未開口就被尤掌櫃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尤掌櫃畢竟還是老辣一些，雖然知道這左杭山剛才所說的那些也是實情，可是這麼高的價格去買糧食，不是白白地把錢都讓楚人賺了去？所以尤掌櫃剛才突然想到一條妙計。
便故作風輕雲淡地問道：“左掌櫃，不知你平日裡除了做這糧食生意，對於丹藥生意可曾涉獵？”
左杭山雖然對於尤掌櫃的冷靜有些驚訝，但是聽聞“丹藥”二字，內心的貪婪之心頓時佔據了理智，心想：“難不成這萬有商會的尤掌櫃找自己，除了買糧食，還想找自己聊聊南楚的丹藥生意？”
不過表面是，卻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道：“尤掌櫃說笑了，丹藥在我南楚可是稀缺之物，我雖然有幸也曾做過幾筆丹藥買賣，可是數量太少，算不上生意！”
尤掌櫃當即命人取來幾顆丹藥，捏起一顆上品小還丹，遞給了左杭山。
“左掌櫃，不知這般成色的小還丹，在你們南楚，能賣幾兩銀子啊？”
左杭山一手捏著丹藥，另一隻手還在下面接著，唯恐一不留神把丹藥掉到地上，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指間的那顆上品小還丹，彷彿在看一顆稀世珍珠一般。
他目不轉睛地說道：“這樣成色的小還丹，若是在我南楚，即便賣不上一百兩，八十兩總是要的！”
“哈哈哈，說得少了吧？”尤掌櫃笑著喝了口茶，側目看向了左杭山。
左杭山被尤掌櫃當面揭穿，臉上微微發紅，有些掛不住。
不過尤掌櫃也不想讓他難堪，便笑著說道：“尤某也經手過幾筆對南楚的丹藥生意，這種成色的丹藥到了你們南楚，價格怎麼也得百兩銀子以上！”
說完這話，尤掌櫃面帶微笑地看著左杭山，繼續說道：“我給左掌櫃提起丹藥生意呢，不為別的，就是想問問，像這樣的丹藥，每顆可以換多少糧食？”
左杭山聞言一愣，腦子裡在飛快地轉著，很快，他便伸出了三顆手指，試探地說道：“每顆小還丹，可換三石糧食！”
“三石啊……”尤掌櫃故作猶豫地沉吟道。
左杭山似乎唯恐這丹藥生意談崩了，馬上又伸出一根指頭，一咬牙說道：“四石，每顆可換四石，不能再多了！”
尤掌櫃並沒有直接點頭，反倒是還有些猶豫地看向了陳萬里，問道：“陳師傅，您看呢？”
陳萬里在一旁看著，早就有點繃不住了，暗暗稱讚這尤掌櫃不愧是“實力影帝”，此刻便是見好就收，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吧，就當咱們交下左掌櫃這個朋友了！”
左杭山聽了這話，頓時鬆了口氣，喜笑顏開道：“對，咱們以後合作的機會多得是，互相照應嘛，哈哈哈……”
商議好了價格，便當下先定下了五十萬石糧食，至於換糧食所需的十二萬五千顆小還丹，陳萬里直接差人就近去趙府的倉庫去取。
左杭山看到那好幾馬車的丹藥時，興奮得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雖然他現在趁著大晉國難倒騰糧食也很賺錢，但是畢竟是要冒很大風險的，南楚可是禁止私自向大晉出售糧食的。
可是拿到這些丹藥就不同了，回國之後做丹藥生意，豈不是光明正大，丹藥在南楚可是緊俏貨，自己不僅不愁銷路，還可以輕鬆賣出高價來，這一筆買賣可是賺翻了！
左杭山離開之後，陳萬里才笑著對尤掌櫃抱了抱拳，說道：“尤掌櫃，剛才多虧了你，否則我就上了這奸商的套兒了！”
尤掌櫃卻是哈哈一笑，說道：“陳老弟啊，這左杭山就是看出來咱們倆此次找他買糧食不是糊弄事兒，而是誠心要賑災，所以才敢開出高價的。
雖然跟城裡那些糧店和小商販比起來，他開的價格不算高，可是比起其他大糧商來，他開得價格也不算低了，他不過就是仗著現在形勢緊迫，認定我們若是今天不找他買糧，再換找別家，這一耽誤時間，糧價漲得比他開得價格還要高。
所以咱們沒時間去挑選供貨商，貴賤也就只能找他買了，更何況他倒也不算太黑，開得價格雖然偏高，但也不算離譜！”
陳萬里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不過這左杭山本來想在我們這裡大賺一把，卻讓你這一招‘丹藥換糧’給反制了，最後倒讓我們狠賺了一筆。”
這一筆買賣可不是賺翻了？陳萬里煉製一顆小還丹的成本也就一兩銀子不到，這簡直就是用一兩銀子四石糧的價格，買了五十萬石的糧食回來，南楚國國內的糧價都未必有這麼便宜！
尤掌櫃也是不禁一笑，說道：“咱們雖然賺了，可他左杭山得了那麼多丹藥，回了南楚也一定會大賺一筆的，這筆買賣談不上誰賺誰，雙贏嘛！”
說完這話，尤掌櫃湊到了陳萬里身邊低聲說道：“不過陳老弟啊，你應該是知道的吧，咱們大晉是嚴禁私自向南楚出售丹藥的，今天之事，只有你知我在，可千萬不要對外人聲張啊！
陳萬里不由一驚，點了點頭，卻是不禁開口問道：“尤掌櫃，這南楚的丹藥價格為何比大晉的高出這麼多倍？”
尤掌櫃聽到陳萬里這麼問，不禁有些詫異：“怎麼？陳老弟難道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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