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大叔!”
本以為蓋聶已經輸了的天明,看到他突然逆轉戰局,驚喜地大聲喊了出來。
凝視著蓋聶的眼睛,衛莊突然笑了起來,“很好,你終於證明了自己不是一個廢物,師哥!”
“從見面的第一天開始,我們之間就註定了會有一個倒下!”,衛莊的語氣十分的平緩,彷彿被人用劍架在脖子上不是自己一般。
蓋聶握著淵虹的手越來越緊,他稍稍將劍逼近了一分,但衛莊卻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打算,雙眼依舊死盯著蓋聶。
淵虹在衛莊的脖頸上輕輕劃出了一道傷口,血順著脖頸流了下來,而對面蓋聶握著半截斷劍的右手也在不停地流血。
“來吧!”,衛莊不屑一笑了,然後好像放棄了抵抗一樣,邊緩緩放下手中的鯊齒,邊說道:“我一直很清楚,你和我,從來都是一樣的人。”
說到這裡,衛莊正在緩緩放下的右臂突然動了起來,一道快到極致的紅色劍弧,在蓋聶的胸前迅速劃過。
“可惡!竟然暗箭傷人!”一旁的大鐵錘和高漸離雖然看見了,但二人距離他們太遠了,根本無法上前幫忙。
冷眼看著身體徐徐向後倒去的蓋聶,衛莊似在質問:“你的致命弱點是什麼?你太過執著於所謂的正義。”
“和你的那些夢一樣,愚不可及!師哥!”
躺倒在了地上,蓋聶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模糊。
朦朧中,他看見了一邊哭泣,一邊奔向自己的天明,想要像往常一樣替他拭去淚水,但蓋聶卻發現,自己連最簡單的抬臂都無法做到。
眼皮開始不受自己控制地閉上,與此同時,往事一件件劃過心頭。
第一次修行縱劍術,和小莊的碰撞,擊敗玄翦,以及那場改變他最初想法的玄虎測試。
衛莊選擇了救一人殺一人,
嬴修遠則是趁籠未開之前,便殺死了兩頭玄虎。
唯有他,想要同時救二人,卻都沒有救成。
這個鬼谷的最終測試困擾了他數十年,在因材施教這一點上,鬼谷子比儒家還要精通。
因此他始終堅信,鬼谷子是要透過這個測試告訴自己一個道理,至於究竟是救一人還是救兩人,沒有正確的答案。
此時,嬴修遠在大漠上的那一場夜談中對他所說的話,再次迴響在了他的耳邊。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只有矛,而沒有盾。他們之間的關係正如縱和橫,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思想還是武力,都是在互相碰撞中成長的。”
“但鬼谷乃是亂世之學,他所需要的永遠不可能是盾,而是矛。”
“因此,或許從你們進入鬼谷的第一天開始,你和衛莊的命運就已經被定下了。”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蓋聶的思緒也漸漸沉了下來。
在經過了不知過了多久,天明聲嘶力竭的喊叫聲吧他拉來了回來。
艱難地睜開雙眼,望向帶著淚流滿面的天明,蓋聶虛弱地說道:“天明,我對你說過的話,你都記得嗎?”
“這條路,你一定要堅強的走下去。無論我是否在你的身邊。”
“不!我不聽!大叔你答應過我的,我不要一個人,我們要在一起!”
自從收養天明的呂老伯去世後,蓋聶就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支柱。
如同父親一樣的諄諄教導,如同母親一樣無微不至的關懷,儘管他一直說要找到自己那素未謀面的父母,但在他的心中,蓋聶遠比自己的琴聲父母還要重要。
在他為全世界所拋棄的時候,蓋聶如同一道光照進他的整個世界。
二人顛沛流離了不知多少年後,他好不容易享受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