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叔始終相信,這些年的栽培和信任,王爺不是會不念及這些的。
管叔也相信,這些日子以來,王爺已經充分意識到自己到底在怎麼玩世不恭,在怎麼為所謂的情愛而耽誤前途。
他不是有意要將王爺和淮宋分開,可眼下是非常情況,沉醉在溫柔鄉的最後結局,是被當作一隻毫無攻擊力的獵物被他人所捕殺。
他怎麼能視王爺這些年的努力而不見,視這麼些年的心血而不顧,任由這個孩子繼續荒唐下去呢。
“你說此次前去圍剿的軍隊,是梅雪的,對嗎。”一連趕了半月的路,風塵僕僕中,眼見終於要見到了京城,管叔心中急不可耐,只希望這馬兒再跑快些,這路上千萬別出什麼岔子。
他這一路,都是這麼祈禱過來的。
“江南王家,想必在這次圍剿中……”管叔沒有在說下去,馬車內又恢複了以往的死寂。
“他們會供出淮宋的下落,對吧,管叔。”這個跟著自己這麼多年的老管家,自始自終沒有告訴他所有的事情,包括皇上決定鏟除叛黨,梅雪會來江南這些事,自始自終,他一個字都沒說。
“應該會吧,屆時淮宋也會來京城的,王爺莫要擔心。”
“這就是你的目的,管叔?”
將他捆起來關在馬車裡的目的?
管叔其實並不清楚王爺是否已下定決心,因為也就是三日之後,他停止了掙紮和咒罵,看起來相當平靜地要管叔給他松綁。
他說,他不會回去了。
現在一個人孤零零回去又能做得了什麼呢?
他一直,都在做些什麼呢?
想在江南偏安一隅,得過且過,被不安的現實捆綁住手腳,他王璟,這些日子都在做些什麼?
王璟,這個時候又在幹什麼呢。
淮宋沒去理那把掉落的菜刀,怔怔地站在案板前,事實上,一天之內她最起碼有四五次會有這種狀態,過了會又告訴自己要強打起精神,如此反複,再反複。
聽說,很想很想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遠在千裡卻能夠心有靈犀,會不停地打噴嚏,卻沒有感冒。
可是這麼些日子過去了,她淮宋別說一個噴嚏了,半個噴嚏都沒能打過。
王璟,又在做些什麼呢。
快半個月過去,也差不多回京城了吧。
見到她母親了嗎,母親現在在哪兒,父親呢,父親也去了那兒嗎。
淮南一直沒有訊息,她借住在江南一品,在五王爺的庇佑下,一直透過一些渠道在打聽,可得到的,永遠是音訊全無。
她有時候很害怕,很擔心,如果親人出了意外她該怎麼辦。可有時候她又很慶幸,慶幸自己還沒有得到訊息,是生是死,至少在她這裡,不是絕對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