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琛在來江南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過,事情的結局竟是如此令他唏噓感嘆。
“你願意跟我一同回京城嗎?”
“我不願意!”她趕忙後退幾步拉開距離,猶如驚弓之鳥一般失措,“我待會兒就跟衡之回去,石大人,我不過就是個村婦,你所說的那些,我是不會相信的。”
“嗯,不勉強你。”父親意願縱然強烈到令石琛感到壓力,很他也隱約感覺到當年的事情沒那麼簡單,而輕舉妄動只會讓淮宋,還有她的母親感到為難甚至驚嚇。
他不是那樣殘忍的人,正如當初已經掌握令家的把柄,卻終究沒有下得去手。
血流成河,哀嚎遍天難道不也是一種罪過麼。
“爹你是說,三年前衡之父親的死,也是死於砒霜中毒?”
令家大宅,令秧顯然面色憔悴,這幾日家中瑣事已經快將她整個拖垮,可她還是要強作精神去一件件處理好事情。
尤其是在這樣危險的關頭,她不能倒下。
“那隻玉碗明明就是醉仙樓的,為什麼父親不去找王璟算賬呢。”
明明就是一個掰倒醉仙樓的大好機會,可父親令淵自打兒子死後,一夜之間像是已至垂暮之年,岌岌可危。
“秧兒,是她的計謀。她想挑起我們跟石琛王璟之間的矛盾,從一開始她挑唆虎兒去董家要債一樣,她念著虎兒生性單純又愛慕於她,一時沖動才犯下如此大錯,虎兒在行事式蠻橫,結下不少仇怨,此事鬧到了石琛那裡,必定會成為他調查我們令家以至整個鹽商的好藉口。”
“陸小蕪這個賤蹄子,她從一開始就沒想幫我們!”
若不是令老頭看穿了她的伎倆,否則就那隻玉碗,令家肯定會跟醉仙樓還有衙門鬥得你死我活,到時候,陸小蕪只要靜候一旁,坐收漁翁之利便可。
這個江南,誰爭誰鬥誰死誰活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變成了誰的掌中之物。
“從三年前衡之的父親,廢太子死後開始,他們應該就在計劃著這件事了。”
“爹你是說三年前衡之父親的死……”三年前王家對外隱瞞了一切,卻還是有不少風聲走漏出來,那時候傳得最兇的,無非就是皇上親自下令這一說法。
“如果我猜的沒錯,虎兒的死也跟她脫不了幹系,秧兒,去我的書房看一看,賬簿是不是還在那兒。”
最後一輪比賽的題目敲定,轎子裡的陸小蕪眼看著不遠處的石琛,淮宋二人,一聲嗤笑。
“你說賬簿又被石琛給送了回去?”
這小子怎麼跟他爹一個樣兒,到嘴的肥肉不肯要,非擺起一幅宅心仁厚假惺惺的模樣。
“確認過嗎,賬簿還在令家。”
外頭的手下一陣竊竊私語後,陸小蕪隨手打發了他,一聲令下,起轎。
“去把賬簿偷過來,另外給巡鹽禦史李大人一點風聲。這令老頭子和石琛都不是等閑之輩,上回令虎的事多半是被他看出來了。”
可這回就不同了。
這些年私下記載走私貪汙的賬目一條條記錄在冊,只要拿出來和官府的一對,便什麼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