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相信章緋的話,既然是這樣——真是對不住了車夫先生啊。”長君這時才抬起臉來說自己的判斷。章緋不置可否,在心裡暗罵她小狐貍,然後哼哼兩聲。
何禕長對著長君微微一笑。非要等著自己表態了之後才表態,這是什麼意思啊?推卸責任?顯然是不可能的,馬後炮?何禕長扯著嘴角冷哼一聲,長君這樣的人做馬後炮,有這個必要麼?
無論外界是怎麼一個意思,但是長君心裡想的卻是有些沉重的。如果真的是按照自己的猜測來的,這裡的幕後人物是何天漠,那麼會針對白楓給自己不好看的自然也是何天漠。但是何天漠卻在將白楓放出來之前對他做了一系列的訓練,讓他能夠在面對馬車夫詢問的時候從容應對。
目的是什麼呢?將白楓送到何禕長面前去?不,不。白楓對何禕長的態度實在是有些奇怪的,彷彿是見到了丈夫的小媳婦啊。如果是在正常的時候,這樣的情況是怎麼也不可能發生的。但是現在發生了,要麼是何天漠對白楓的訓練擴充套件到了這個方面,要麼就是何禕長,在白楓神經不對勁的時候就出現過並且做了什麼事情。
真是越想越頭疼啊。
長君臉上表情淡淡的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可以十分清晰的感覺出她身上的暴虐氣息。章緋離她最近,感受得最為深刻,當下臉上都青了綠了。
“啊?那麼,就是白楓白公子是假裝的?”
長君一愣,看了看出聲的人。姜瑜看到一下子四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來被嚇了一跳,有些困惑的問道,“難道不對麼?既然不是車夫的問題,那麼只有可能是另外一個人的問題了啊。”
實在是大意了啊。
長君是這樣想的,但是回憶了一下自己從見到白楓開始到今天最後一次見到白楓,無論從哪裡看來這個人都是已經瘋了的人吶。但是姜瑜的判斷也許更為客觀。
她這樣想著,顯然另外三人也是這樣的想法,何禕長就直接將目光放在了長君身上來,沉吟道,“灼華姑娘——”
長君一聽他開口便知道是要說什麼,連忙搖頭,“這個是不一定的,有些人瘋了是可以從脈象上察覺出來的,有些確實完全察覺不出來的。否則這世間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裝瘋賣傻之徒?”
何禕長其實只是一沖動就問了出來,現在被長君直接反駁了也不在多說什麼。不過顯然,姜瑜的一句無心之話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長君現在更加頭疼了起來。
所謂人嚇人嚇死人,人猜人,才是要頭疼死個人吶。難道這個世界就不能又更多的信任了麼?長君搖搖頭,將自己這些混亂的想法甩出腦子去,又看向章緋。
章緋想了想,自己學到的東西裡面似乎沒有什麼是可以用來判斷一個人是真瘋了還是假的瘋了,除非是真的想要將一個人真瘋了的人逼死,一個假瘋了的人逼瘋。於是她果斷的搖頭,打斷了長君要繼續拿自己當槍頭的想法。
一個人,自己的親爹被人分屍了,自己的妻子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逃走了,並且還一併帶走了他的兩個孩子,而這個人又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現自己懷孕了。難道這個人還有不瘋的可能麼?
其實這個人的瘋和一般人有些不一樣,長君自然也是能夠感覺出來的。但是也不能否認他神經是有些不正常的。並且這種不正常在他們這些正常人眼裡看來是在正常不過了。
所以,現在唯一的路途有兩條,一是看齊陽那邊的訊息。錢曉雲和錢雅姿,如果兩人真的有什麼關系的話,說不定是另外一條出路,如果沒有什麼關系——長君對自己的直覺還是很相信的。只是缺少了證據。
第二麼,則是——
長君看著何禕長,忽然笑了笑。
姜瑜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但是現在都不在看自己了,小心翼翼的鬆了一口氣,忽然覺得自己剛才那樣看著章緋的時候是十分不正確的舉動,譴責了一下自己。又和李禕溪徵求了一下意見,然後吩咐人將車夫送下去休息,請了大夫來看傷勢,又是送了多少錢財安慰車夫。
章緋看得稀奇。這簡直就有種打了一巴掌在給一顆甜棗的感覺,但是又有種殃及無辜了之後的沒有什麼作用的補償的感覺。但是這樣的人,就算是無辜的,只怕也沒有什麼好下場了啊。無辜到最後一定會變成真正的無辜。
她這樣想著,就看了一眼李禕溪。正好從他眼中看到一抹不甚在意,心裡劃過一抹了然。只怕這個車夫,是無法享受這些補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