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君不管這些,啃完了自己的饅頭想著自己剛剛可能會像一隻老鼠。不覺有些好笑,笑完之後長君有些愣怔。不曉得是不是最近出了什麼事情,她總覺得自己變得有些不像是自己了一樣。
回到自己的小窩裡,長君掰著手指開始算日子。一天一天,從齊陽離開算起,到現在,已經六天了。出了前不久傳來了一條通訊其他時候一概全是空白的。
從信上說的事情,強攻是被定下來了的,就是不曉得是怎麼個打法,但是這麼久了,不說魏明奇真的有通天之能將虎口鬼關拿下了,但是有一個訊息總是有的吧,然而這麼久了,半點訊息都沒有傳過來。長君有些想要學習鳥語了。看齊陽和齊寒成天不待一塊的時候就是用的鳥語傳話。
這個還很方便來著。還不用擔心安全保密問題。不過這一定不是對方不送訊息來的理由。齊陽是個什麼性子長君曉得,但是他辦事長君還是放心的,何況齊陽身邊現在齊寒這個人物的存在。
齊陽也許打一仗就忘了,但是齊寒一定不會忘的。能讓兩人都不說話的,都同樣的保持沉默,她想不到原因來。
自己現在什麼訊息都得不到。這麼說也不對,她可以悄無聲息的潛進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探聽訊息。或者一曲綠倚彈奏的曲子也可以勾魂多跑讓人吐露心事。但是她下意識的就是不願意。
長君是這樣說的,“我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那些東西如果用平常的方法也可以得到,然而要累一些。在得到東西之前,自己做事會有些困難。然而我又覺得用了那些能力之後有些不公平,又感覺那不是自己的能力。”
“哦,你的意思是你在開掛——開掛,就是你說的這個意思。不過這個詞更簡單一些。你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就好了。”
長君看著解純,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解純這一次看起來和前一次見到的樣子又有些不一樣,看起來更加的……晶瑩剔透了一些。怎麼說呢,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還有幾分可口。
長君眼眸一閃,為自己就這麼袒露了心聲找到一個滿意的藉口。然後眨眨眼,“為什麼要這麼形容呢?好奇怪的詞語。”
“嗯,還有更奇怪的,就是——蟲子。”解純忽然笑笑,臨時改了自己要吐出口的話,然後就笑得更加歡快起來。
“誒,我說,你今天不去巡邏麼?”
“其實我是巡邏完了之後才來找你的。”長君說著,看著桌上的兩菜一湯,“你怎麼不給自己加一點油水?清湯寡水的啊。”
“這叫養生。雅姿大夫說了,傷口恢複期間不能吃得太過油膩了——誒,你知道麼,如果你用那個能力也沒有關系。因為是你自己的。不過可能會被捉蟲——嗨,這個世界上,就算是捉蟲又能怎麼樣?我的存在就是一個蟲子。”
長君眼眸一動,怔怔的看著對方。少年清秀的臉龐被養得很好,就算是一天三碗中藥,三天一頓油星,依舊比他之前做乞丐的時候要健康得多了。
長君想,這個人才幾天啊,就能給養回來,還養得這樣水靈。不曉得劉曦光有沒有被養回來——慢著。
她鳳目一眯,在心裡來回翻滾了幾圈少年人的對話,心下一凜,臉上不動,嘴角卻是忽然扯出了一點嘲諷的弧度。
“哦?”
這個字可輕可重,可緩可急,可升可降,然而長君說出來就有些奇怪的韻味在裡面。懶散如貓的少年也閉了閉眼,剛剛的閑散就丟了大半。雖然還是不至於到正襟危坐的地步。
“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長君走出客棧,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後背被冷汗給浸濕完了。原來不對勁在這裡,自從上次解純說了他可以壓制那股暴虐之後,長君每天都會抽時間來坐坐。結果這一座就坐得不像是自己了。
她雖然不至於對每一個人都抱著警惕心,但也不是那麼輕易就會說出心事的人。何況現在說的心事還和軍事機密有關。她自己被關在這裡得不到訊息也就罷了,怎麼還能將訊息傳遞出去,還不曉得要傳遞到哪裡去。
解純,不對,這是一個自己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自己竟然心平氣和的當他是朋友,接受了他身上清清淡淡讓人安心的氣質。
嘿,一個小乞丐,讓自己安心——
長君臉色變了幾變,想著自己是什麼時候就掉入了對方不著痕跡的陷阱裡去,翻來覆去的想,卻只曉得自己第一次落入其中,是因為上次見面。那個少年說,自己會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