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長君從自己房間裡出來,跑到齊寒那邊去,齊寒依舊在逗著那隻藍白的小鳥,於是她又問,“齊陽大哥如何了?”
“沒事。”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回答,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停頓時間。
天氣很好。天空很亮。天色一天比一天亮的早些。
長君笑眯眯的坐在千味居樓下吃早飯,不時打量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又不時被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打量。然後眯著眼愜意的聽著周圍人帶來的一天的新訊息。
她等了一個上午,才看到有人走進來。這個時候她已經將屁股坐麻了,正在千味居裡上躥下跳的運動,順便已經叫好了飯菜。
“你是來找我的麼?”
長君蹦蹦跳跳,對著來人偏頭、
李禕長臉色並不好看,有些無力的蒼白,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可以說,這個樣子的青年看起來讓人不忍心傷害。
於是她拉了拉他,將他拉上樓,推到包間裡去。
“怎麼了?這麼失魂落魄的?”
“哦,我的確是來找你的。”
長君挑眉,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似乎經歷了一年那麼長的時光才回來,渙散的眼眸有了焦點,只可惜那一直風輕雲淡的笑容和眼神卻已經半點也看不見了。
這算什麼呢?
長君一邊嘆氣,一邊又覺得自己很不齒,一邊又將吳存芳罵了個半死總歸她是記得眼前的人受了不小的打擊,只好出聲安慰,“我叫了一道珍珠玉米團子,辭憐哥哥一起坐著吃吧。我聽見你肚子叫了。”
“好。”
其實李禕長也不知道為什麼回來找長君,等他意識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桌邊開始吃飯了。這頓飯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以下嚥,他覺得自己的冷血無情又可以在上一個臺階了。
一頓飯吃的默默的,長君猶豫著怎麼開口說,眼前的人似乎像是經歷了很深的打擊,這樣的人很危險,萬一沖動激動了怎麼辦呢?
“我的狗死了。”
“啊?”長君一跳,她以為眼前一直發呆的人不會說什麼,沒想到他一開口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哦,我知道,聽說了。所以請你吃頓飯。”
“它是被人打死的。死相很慘,腦漿迸裂,整個腦袋都碎成了渣渣。”
長君一抖,差點將碗給扔出去。
“很嚇人是吧?”李禕長說著,撚了一口菜,又扒拉了一口飯。長君卻是看著眼前的長君怎麼也不敢下口了。
“可是,李嬸和李叔,死得更慘。”
長君心頭一跳,詫異的看著李禕長。李禕長自嘲一笑,道,“怎麼,狗都聽說過,人倒是沒有聽過?”
長君自然是沒有聽的,自然不曉得那些流言裡到底說了什麼,顯然驀然聽人提出來,只覺得難過得想要落淚。昨天,那還是恩愛的兩口子,今天
她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可是眼前的人卻從這裡打住,不在多說一個字了。
直到吃晚飯,那個悲傷的人才緩回神來,鄭重萬分的說,“我要拿回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