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我們勝了麼?”
“不算,只能是小勝一把。”
“意思是我還有可能被孫毅報複得更慘?”
“可以這麼說。俗話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也是道理的。現在你不把他完全解決了,等他緩過氣來,就是你亡的時候。”
簡沉淮嘆了口氣,不曉得想到了什麼,再次陷入了沉思。
“你是不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欺壓你——你什麼也沒有做錯,什麼沖突也沒有,為什麼就單單揪著你不放了,為什麼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能夠肆無忌憚的傷害他見到的每一個人,就算是面對自己的親人都能毫不猶豫的詛咒,不在乎?”吳存芳見到這邊的情景,想著兩個都是小孩,多半是想不通的,於是提點了一下。
他一說,簡沉淮就抬起頭看著他,然後點頭。
“這個世界就是這般——沒有理由。就算是皇帝,也一樣。他們樂意怎樣就怎樣,人命,官員,百姓,江山,在他們眼裡輕重不一,否則你以為,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殘酷刑法?”
“我還是不懂。”
這一次,不單是簡沉淮,長君也看了過來,放慢了腳步,跟著吳存芳。
“你沒必要懂,有些人的想法是無法猜測無法揣測的,他們也許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慾望,你曉得麼?有的人可以為了一時之快而殺人,欺騙,謀權等等,這樣的人我們猜不到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猜不到?”長君皺眉,有些不贊同,也有些疑惑。
“是的,猜不到,我們猜不到他們的原因,卻能猜到動機——這才是能夠被抓住並且打敗的關鍵點。”
長君恍然大悟,猜不透人心,卻曉得別人的出發點,這才是揣測人心並且利用的關鍵,就像,對待白裡的時候一樣。
“先不談這個,”長君打斷他們,“當務之急是下一部動作。孫海不是吃虧的人,不曉得你們注意到沒有,當白裡說,長臉的時候,孫海的反應?”
吳存芳又看了看長君,這個孩子,真的才六歲麼?簡沉淮聽到長君的提醒,也想了想,然後睜大了眼,“我記得,原本孫海是沒有這麼生氣的,但是白裡一說這句話,他整個人都暴躁了起來。是白裡的話有問題?”
“是我們太不小心,太不嚴謹了,才讓白裡鑽了空子。他一直關注著孫海,知曉的事情比我們多,瞭解孫海也比我們多。”
“白裡當時說的是面子這件事,說明孫海在懷南受了氣,丟了面子?”
“恐怕不止,恐怕是一直都在丟面子。你也說過,孫海看中的是面子。但是還是有一點奇怪——”
長君冷笑一聲,順著吳存芳的話接下去,“孫海受了氣,回來卻忍住了沒有爆發到百姓身上反而是規規矩矩的說要教訓兒子。”
“這就是說,”簡沉淮臉色一沉,“那邊有什麼事情牽絆住了他,並且一定是和麵子有關!說不定是升職之類的事情?”
長君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和吳存芳對視一眼,繼續引導他。
“是我們虧大發了,懷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白裡一開始就想要藉助這個機會打擊孫海,我們只是開啟這個缺口的一個引子罷了。”
“難道要重新任命這裡的鎮長?可是這裡的鎮長的任命權一直掌握在南懷太守手裡,而南懷是仙錦國十二大城其中之一,南懷太守又直接被皇帝統治,我不認為這裡的鎮長能隨便更替。”
“嘿,不能隨便更替,難道還不許有好處?南懷處於西南地界,這裡一向被列為蠻夷地區,和南方的一些蠻夷交接過密,而且山嶺眾多,農業不好發展。能夠得到上頭賞識並且得到發展資源的機會少之又少。”
“而且,南懷管轄的城鎮,可不止一個樓花鼓。大大小小,林林總總,少說也有七十多個。更下面的鄉鎮更是多大上百個。這麼多人爭一個資源和機會,難道不算是晉升?只是不曉得這次的資源是什麼。”
長君聽到,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吳存芳,“存芳哥哥對這裡很瞭解?”
“談不上了解,”吳存芳也不惱,“我雖是北方人,但從三年前開始就漂泊南方,一路下來,稍有耳聞罷了。”
簡沉淮愣了愣,又沉默了。
長君倒是看到了他的沉默,笑了笑,拍拍手臂,“小夥子很有前途,所謂匹夫呈一時之勇,能忍一時之不忍,能忍別人之不能,才能成為人上人——小夥子,想要成為人上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