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諸葛燁換上朝服之後又匆匆進宮了。諸葛淩雲回書房繼續鑽研功課,只剩下諸葛軒和長君還在前廳。
在一個家裡,若是有三個孩子,那老大是要高人一頭的,老二才是真正管事兒的。而老三則是天天到處惹事,等著老二追在後面收拾的。
長君的大哥整日練劍學理,雖然對她不錯,但是少有機會和她待在一起。二哥和大哥不同,除了每日規定的必須讀書習武的時間之外,其他的時候他更樂意領著小長君到處去耍。所以這兩個哥哥一個穩重成熟,一個倜儻風流。
至於長君,除了念念書之外,剩下的任務也就只有吃喝玩樂睡覺了。當然,她時不時會跑到大哥二哥練劍的地方去跟著比劃比劃,自然是最後常鬧笑話,然後被教功夫的師傅給從院子裡面趕出去。
“灼華,你為什麼把今天的這功勞讓給我?”遣走下人,諸葛軒這才問道。
長君還叼著胡桃酥在桌邊坐著,聽到自家二哥這麼問,就拋了一個大白眼過去:“如果別人知道是我說的,誰會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啊!”
“那為什麼不是大哥?”諸葛軒又問。
長君一聽這問題,就“嘖嘖”了兩聲,從椅子上跳下來,一副大人模樣走到了諸葛軒的面前,一踮腳,抬手就在桌邊坐著的諸葛軒腦門上敲了一下:“二哥,你說你傻不傻!大哥每天都悶在書香院裡,要是能想出來早就跟爹爹說了,哪裡還能輪得到你來佔便宜啊!”
諸葛軒這才揉著自己的腦門表示明白。
長君撇撇嘴,心說怪不得爹爹看重大哥,天天說這個二哥貪玩。看樣子這個哥哥是連自己的腦子都玩丟了。
“走啦二哥!出去買糖葫蘆了!”長君說著,又敲了一下他的腦瓜子。
“怎麼又買?”諸葛軒嘴上有些不樂意,不過身子還是跟著站了起來。畢竟長君給了他這麼大的一個功勞,別說是糖葫蘆了,要什麼他都買。
“你給我買的那兩串兒都給大哥和爹爹了!你說為什麼還買啊!”長君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當然,長君也不是傻子,她趁著自家二哥的心情好,拉著他在街上的集市逛了一大圈,想買的該買的東西都買了一大堆,尤其是吃的,街上有賣的一樣都不少。
終於,諸葛軒是走不動了,提著一大堆的吃的拽著長君進了一家茶樓歇腳。長君是不愛喝茶的,所以那一壺茶是一點也沒喝,只對著手中的糖葫蘆舔啊舔。
而諸葛軒也不怎麼喜歡茶,他更喜歡下喉帶著灼燒感的烈酒。
不過為了能歇歇腳,他寧願在這裡喝這苦澀的茶。畢竟他爹不讓帶著長君去酒樓啊。
兩人在桌邊坐著,就聽茶樓中間的說書人講書。
說書是這茶樓的一大特色。但是還有不同的就是,這裡的說書人不像是大街上的說書人一樣,是個老頭子或者中年人,而是一個長衫摺扇的少年。
那少年坐在茶館中央的臺子上,身前一方桌,桌上一驚堂木,閉目而談。
雖然是長衫,但顯然,那少年並不是什麼富家公子,若是富家公子,估計也不會坐在這裡說書。
“他好像沒比我大多少啊,怎麼坐在哪裡嘞?”長君舔著自己的糖葫蘆,十分奇怪的看著下面的那個少年,眼神滴溜溜的轉著。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估計是走投無路了,肚子裡又有點墨水,所以過來說書了。”諸葛軒十分不在意的說道。
長君看了看那少年,又看了看自己的二哥,突然覺得,下面的那個少年比自己的二哥有趣多了。
想著,她就從諸葛軒擺在桌子上的一堆東西裡面抽出來了一包蜜糖點心,另一隻手繼續拿著她的糖葫蘆,就從二樓下去了。
“哎!你幹什麼去?你要是再亂跑晚回家爹又要罵我了!”諸葛軒立刻就喊了一聲。不過他可沒有追上去,隨便諸葛長君亂跑,他知道,自己家的這個小妹總是會自己回家。
哪怕再晚,也會回來。
長君沒搭理諸葛軒,她發現了更好的獵物,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下樓,下面的散座之間穿梭,到了那臺子下面。
“喂,你叫什麼名字啊!”也不管那少年還在侃侃而談,就開口問了一句。
本來還在安靜聽書的散座眾人立刻將視線轉移到了長君的身上。有些人小聲議論,對著長君指指點點。他們不知道長君是誰,但是他們能看到長君身上華貴的衣裙。
出乎意料的是,那少年泉水一樣清澈的聲音並沒有停止,仍而是閉目講著口中的神話。
“喂!我問你呢!你動不動禮儀規矩啊!”長君又喊了一句,“你要是再不搭理我,我就不給你吃蜜餞了!”
這句話的聲音很大,童真單純已經滿滿的溢了出來。而摟上的諸葛軒則是十分好玩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