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等得心焦,忽得了歸菀中箭的訊息,她本還疑『惑』,見歸菀衣衫不整地送來,登時猜出事情來龍去脈,又恨又痛,後來自又聽聞了主薄盧靜之事,已暗驚事情不妙,不過侍候半日,就被趕了出去,此刻覆被招來,見歸菀一張小臉燒得通紅,時不時低喃幾句,湊近了,卻是什麼也聽不清,便用袖子按了按眼角,低聲道:
“菀妹妹,你可莫要怪將軍……他,他也是為了……”
餘話不忍再說,再抬頭,眼前一雙戰靴閃過,衣角翩然,知是晏清源回來了,心口猶似被人猛地攥緊,呼吸不來,簡直要背過去。
“我知你聰明,不過,在我這裡,你唯一要做的便是給我照料好陸歸菀,我醜話說在前頭,敢動歪心思,”晏清源上前託了託下顎,第一回認真打量媛華,也還算清秀,他旋即鬆了手,“我就讓你做我軍中營『妓』。”
開門見山,媛華看他眉眼含笑,猶帶三分春意,明明一副風流自賞的世家公子好模樣,一張口,吐出來的從來都是最可怕的話,尤其“陸歸菀”三字,愣了片刻,絲毫不懷疑他絕對是言出必行的人物,口中澀極,卻是溫順地應道:
“是,保國安民本是大丈夫的事,我兩個個小女子,只求『亂』世能得一安身立命處,今日得大將軍庇護,已是幸甚至哉,又怎敢再生異心?”
晏清源聽得有趣,瞧了她片刻,笑了,問道:“很會順風張帆,你父親是禮部尚書,就教了你這?”
媛華頓時睜大了眼,才一瞬,很快應道:“倘國之將傾,本就是男人們的罪過,是他們沒有治理好國家,也沒有保衛好國家,守節的事情,怎麼能這個時候輪到女子呢?大將軍既知我父親是禮部尚書,也當明白,所謂忠義之禮,並不是為女子所設,我們想要活命也並沒有錯。”
難怪晏九雲從來鬥不過她,晏清源一時也聽得啞然,不得不承認,這番話,實在是有道理極了。
他忽狡猾一笑:“若是我殺了你們的父親,你們還求我庇護,這在漢人的禮儀中,是怎麼個說法?”
媛華果變了神『色』,極力維持著鎮定:“聽聞大將軍的父親也是漢人,高祖做過前朝的縣令,後來天下大『亂』,不過未衣冠南渡,我也聽聞大將軍在北朝禮遇漢官,亦重賢士,若大將軍得了天下,又怎能只在馬背治天下?”
她陳詞委婉,晏清源心如明鏡,卻也終聽得朗聲大笑:“我當晏九雲捉了兩個剪徑小賊,原一個女諸葛,一個賽西施,這才是雙姝麗人。”
掌心已幾被摳爛,媛華正極力相忍,晏清源忽欺上身來,低聲笑道:“不是欲求我庇護麼?眼下正機會難得,你的菀妹妹受了傷,不如你來侍奉我?”
下面亦突然被灼人硬物頂了兩下,歸菀嚇得扭身就要逃,晏清源不允,三兩下便重新固定了她:“我問話的時候,不許走神。”
說著將她不知如何安放的兩手搭在自己頸間,笑著抬首:“你說了,我便不碰你好不好?”他看她模樣,忍不住又逗道,“怎麼這樣害羞?是因為我麼?”
歸菀眼中頓時溢位了淚,回答起他先前問題:“我和姊姊本要替主人將書送到溫州去的。”
晏清源『摸』上她紅透的小耳垂,笑了一笑:“你這身子生的無一處不好,爹孃怎忍心將你賣做奴婢?你那主人想必也瞎了眼,怎不將你收了房,偏來做這樣的苦差事?”
“我若是有你這樣的女兒,”晏清源貪戀她身上香甜,撩開一縷青絲,埋在她頸間流連,“得仔細養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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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菀被他撩撥得害怕極了,伸手去推,只覺他那胸膛健碩地宛若堅石,又是徒勞,晏清源卻順她意,隨即掣了掣身子,盯住她嫣紅嘴唇:
“你聽話,我還送你回壽春城裡可好?”
“不,”歸菀心頭重重一跳,臉倏地又白了,“我不回壽春,我和姊姊既受主人所託,自然是要去溫州的。”
聽她忽然篤定,晏清源“哦”了一聲,“傻孩子,溫州路途遙遠,兵荒馬『亂』,你難道不怕再見不到爹孃?”
淚無聲簌簌而落,歸菀傷心搖首:“我沒有爹孃……”
“好,”晏清源慢慢給她拭淚,“我帳中如今無人,倘是你侍候地我滿意了,便遣人送你們去溫州。”他又笑了,“知道怎麼叫男人滿意麼?”
歸菀聽他這樣說,本是半信半疑,後一想晏清源既是三軍統帥,斷無失信的道理,此刻鼓著淚,婆娑認真問道:“我不知情,還請將軍指教。”
好不失禮的措辭,晏清源隨即沉沉笑道:“指教啊……”說著手往她底下使壞,“我方才指教的不清楚麼?”歸菀頓時驚惶不已,掙扎要從他腿上下去,晏清源這一回鬆開了她,徑直站起來,手臂張開,微微一笑:
“做些粗活也行,來,替我脫靴更衣。”
歸菀聞言心底又升起一分希冀,暗暗喘口氣,走上前去,一雙手顫顫伸了出來,卻實在不知從哪兒開始,眼睛又不敢看他,僵僵停在他蜂腰處,看到那玉帶,想起正是捆綁自己的物件,整個人便死了一般。
晏清源毫不在意笑道:“你看,這可沒辦法了,”他猛地撈起歸菀,附在她耳畔,有意說的格外粗鄙,“既然什麼都不會,只能給我『操』了……”
歸菀尚不知這字眼涵義,果如晏清源所想,只是茫茫然含淚看他,晏清源見她懵懂,興致略減,此刻聽得帳外有親衛報道:
“大將軍,那羅延回來了!”
一早派出的隨行侍衛那羅延,由晏垂親自挑選,自幼長伴晏清源,是典型的鮮卑勇士,晏清源知他定不會無功而返,當有了收穫,精神一振,無心於他,轉頭捏了捏歸菀小臉:
“先去你姊姊那裡,回頭再接你過來。”
帳外那羅延見衛兵帶出一名女孩子,看不大清楚,卻也猜出當是個美人,晏清源在這上頭的興致向來很高,見怪不怪,進來見禮後便直入主題:
“十五里外有個鎮子,有點部曲的意思,是當地豪強劉氏所據,只略偏僻了,不過糧食備的足,鎮子也大,夠世子爺撐一段時日了。”
淮河一帶歷來是南北拉鋸焦點,這些年,北魏同南梁在此僵持不下,直到南梁老皇帝立庶不立嫡,內訌不止,又大興土木,引得民怨沸騰,正是北朝將戰線推至長江大好良機。
晏氏早有飲馬長江之志,便在晏垂授意下,晏清源主動請纓,朝廷遣出東西兩路大軍,主帥正是新拜大將軍的晏清源,他年輕,作戰經驗也不多,但這一路南下打得卻勇猛順暢,南北對峙多載,天下板『蕩』數紀,天生他晏清源,就該做了結這『亂』世的一代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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