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天上勁吹。
猴毛在風中如亂舞。
猴眼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我站在巨樹下面,距離它至少十丈。如果它一擊而下,我未發能接住,因為它居高臨下,單憑俯衝而下的力量,也足以將我壓扁,擊碎。
“猴子,你哼哼個啥?有種就下來,我奉陪大殺便是。”
抑起頭看它,我脖子都抬酸了。
我沒想到,一隻猴子,居然那麼沉穩,在發現我的情況下,一點都不著急。單憑這份沉穩,也可看出它與其他的物象不同。
“聽你的,婆娘都要殺了煮吃。”
說話的聲音冷如冰塊。
它不動,我也未動。
鼻孔裡盈滿了猴肉燒焦的味道。
遠處,有光在閃爍。那是鬼眼。
這鬼山的鬼,有些像死士,你殺得越兇,他們就越不退縮。我算是服了他們。但同時,我也恨上了他們,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沒想到,你這隻猴子還懂得一點冷幽默。”我已經握緊拳頭,——只要它敢躥下樹來,我一定給它一個大滿灌,保證一拳讓它爆體,“我要是你,就躲得遠遠的,決不趟這趟渾水。”
“作為鬼山的一員,同生共死,是我們共同追求的目標。我們這裡遠離你們人類,你卻打腫臉冒棄鬼師,想要剿滅我們,我看你就是狗咬耗子,多管閒事。”
應著話聲,四處響起了哇哇的鬼叫聲,聽起來極為產悽慘。
我開啟天眼,看到四處都站滿了鬼怪,他們一個個都似乎餓得快不行了,每一個的肚子都餓得凹了進去,餓得只剩下了皮包骨頭。
餓鬼。
當我看到他們,不由想起小時候村裡死人的事。遇到村裡死了人,夜晚便屬於我們了。我記得有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我和兒時的小朋友捉迷藏,在一片茶林裡,我正往前躥,忽見前面黑黝黝的站著蹺腳貨,停下凝目定睛看去,駭得媽的一聲尖叫返身便跑。後面的小夥伴問我跑什麼,我說我碰餓鬼了,他們不信,探對往前一看,也駭得如我一般返身便逃。其中一個小夥伴因為膽子實在太小,自那次驚嚇之後,竟臥床不起,在一個月後一病嗚呼了。
而我們,也自至之後從不敢再到那片茶林裡去了。
直到現在,想起那個蹺腳餓鬼,我都還有些心悸。
當然,那事長大後我也弄清了,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真正的蹺腳餓鬼,乃是紙紮貨,只不過當時我們不懂事,被駭住了而已。現在,就算是各種各樣的鬼雲集到我面前,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因為我的任務就是捕鬼殺鬼,只要鬼們不怕死,就儘管跑到我面前來找死便是。
“我來這裡,本來是來看花的,卻沒有想到鬼毒皇后發羊癲風,忽然要殺我,如果我不滅了你們,就對不起她發了這次羊癲風了。”
“猴哥,殺了這個狂妄的人類!”
當四周圍響起怒雷一般的吼聲,我環視了周遭一眼,不禁冷笑了一下。
這些鬼,看來是活膩了!同時,四周圍還響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他們發動攻擊了。
隨著腳步聲響起,原本寧靜的夜空,也跟著響起了怒雷一般的呼嘯聲。準確說,不管是地上還是天上,此時都站滿了鬼,餓鬼。
他們叢集殺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吃掉我。
鬼有上萬,而我只有一人。一個鬼一塊肉,恐怕連塞牙縫都不夠啊!看著從四面八方走來的餓鬼,我首先給他們準備了一千縷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