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在笑。
鏡子中的我在笑。
鏡子外的我,亦在笑。
我對著我笑。
笑得一點都不甜,很苦,但我在笑。
笑比哭好。但有時我又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冥冥之中主宰著我,不允許我哭,只准我笑,卻又不准我微笑,甜笑,大笑,冷笑,浪笑,傻笑,只准我苦笑。
當笑在臉上盪開,心中,卻像塞了塊沾滿油汙的破布,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難受得要死,直想殺人。
可眼前除了鬼,卻又沒有我要殺的人。
一種憋屈到了極點的笑,正在像可怕而又可惡的水蛭一樣順著我的血管爬行,吸食我的血液,舔食我的血管……我想大吼,可是又吼不出,只覺喉嚨裡也爬滿了水蛭。
我想吐,卻吐不出。
我想大罵,可話還沒到喉嚨,便又被壓了回去。
我想離開這裡,但腳邁不開步子。
我想哭,可笑牽動著我的每根神經,不准我哭,只准我笑。
我笑著。
淺笑。
輕笑。
最後又迴歸到苦笑。
為什麼不能有其他的笑啊?當我感覺一切都被外物控制的時候,我才猛然察覺,原來,真有一種力量,可以在冥冥之中掌控人的思想、記憶與意識?
我望向遠處的鬼哭,他依然還是站在那個地方,從開始到現在,彷彿連動也沒有動一下,就像一尊石雕,千年萬年屹立在那裡,任由風吹雨打,我自威然不動。
他奶奶的,我在心中罵鬼哭,但我才罵開,一隻無形的手就煽到了我臉上,啪!一種難以言說的痛,火辣辣的,就你臉上升了起來。
“是誰打的我?”
我惡聲大吼,可是話才吼到喉嚨,但又縮了回去。我的聲音怎麼樣了,怎麼罵不也喉嚨呢?難道是有什麼神奇的東西堵住了我的喉嚨麼?我放出自己的意識去查尋,但查尋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有查到。我的喉嚨依然一派順暢,只是當中多了淡淡的影子。
鬼哭的影子。
這鬼山的鬼,真他奶奶的神奇,好像每一個鬼都可以利用幻象進行殺戮一般。當我看到我喉嚨中那個稀淡的鬼影,相也沒想一下,便叫永恆之焰直接上前去燒滅了它。其後,我的話就滾到了喉嚨中。再其後,我的話就能順暢地說出口了。
但我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將永恆之焰分成千萬個點,分別對我的全身每一個地方進行地毯似的搜尋,最後搜尋出我身上居然潛伏有鬼哭一百多個淡影。
怪不得我想什麼他都知道,原來是他趁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就潛進了我身體,然後伺機對我身心進行了全方位的控制,若是我發現再晚一些,那我就完了。
當我重又恢復了殺傷力的時候,鬼哭仍然沒有察覺我已經恢復了。所以,當我看到他仍在那裡笑著的時候,就對準他的身體,給他送去了一縷永恆之焰。
這個時候將永恆之焰打到他身上,不但他沒有察覺,其他也沒有鬼察覺。而那些笑,仍然還在肆無忌憚的笑著。
彷彿天地不被它們笑塌,它們就不會罷手一樣。
永恆之焰準確無誤的打入到了鬼哭中的笑神經之中。
笑!等會兒我要你哭!
永遠的哭下去。
其後,就見他眉頭一皺,就傷悲地哭了起來。
果然哭了。
當我看到他哭的時候,整個人並沒有高舉起來,因為我赫然發現,這哭,好像也牽動著我的神經。他哭,我竟也跟著哭了起來。
笑過後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