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就是普通人。”
靈毫不理會我的神情，兀自嘀咕了一句。
黑龍搖了搖頭，嘿嘿笑道：“怪不得億萬年過去，你仍然只混了守護者的身份，原來是你目光短淺，毫不見長啊！”
“黑龍，你——”
看著憋得滿臉彤紅的靈，我終於忍不住撲的一聲笑了出來。我覺得，如果黑龍所言非虛，那這靈才是個普通貨，不然億萬年過去，它豈又一點長進都沒有。
“你這樣鄙視我的主人，就不怕他今後不待見你麼？”
“就算他待見我，我又能重新復活為靈麼？”
“你看得見我麼？”
靈聽見黑龍這樣問它，不由怔住了。
黑龍把身體定住在半空中，笑咪咪的看著靈。
空氣中原本躁動的氣流，這個時候也寧靜下來。
西天那輪月亮，此時明如玉盤，照得四處的山野一片銀白。
其他那些眼睛，因為靈從其中一隻眼睛中走了出來，就好像失去了光澤的鏡子一般，各自反射著明亮的月光，看不見眼裡面的真實情境。
我也沒有過多地注視著它們，畢間它們都只是眼睛。我所需要的眼睛，正是潛藏靈那隻眼睛，但它，已經被黑龍擊破了。
——靈是我的機緣。
其他的在我眼裡，都變得不重要。
只要靈重要，因為我需要它的力量。
“看得見啊，你就是條龍啊，一條身體閃耀著黑光的黑龍。”
“可你知道我之前又是什麼形狀嗎？”
“不知道。”
“在見到你之前，我還是一把劍。”
“一把劍？”
“不瞞你說，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麼，又來自於哪裡，我只知道我是一把劍，一把骨劍，一把可以被那些小鬼任意拋來拋去的骨劍，一把破骨劍，一把沒有任何物象看得起的破劍。”
“我不信。”
靈搖著頭的模樣，有些像小兒中的撥浪鼓。
只是沒有發出叮咚叮咚的聲音。
一切都是靜止的。
當然，除了咚咚跳動的心臟。但我看見——靈在暗中看我。
它似乎想透過我的外表證明黑龍說的話的正確性。我沒有告訴它，我在等它尋求答案，有些事情，說出來就沒有價值了，若它能從我的眼裡讀到黑龍曾經滄海桑田的一面，就能順從了我也說不一定。
但我最終還是失望了，因為它並沒有讀到黑龍此前所經歷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