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仍在心中熊熊燃燒。
若是他再不現身,我懷疑我會被自我的怒火燒壞的。
他成功地激怒了我,卻遲遲不肯現身,由此可見他並不傻,他應該是個有心計的傢伙,若非如此,他就不會這麼有持無恐了。
從他身上,我學到了一點,就是不管你的對手多麼強大,都不要心慌,更不要心煩意亂自亂了陣腳,要穩住陣腳,才能在關鍵時刻反戈一擊,徹底將對方的囂張氣焰打掉。
“你他奶的罵得太難聽了,我不打你,你就要把我的祖宗八代以有女貨都翻出來操了……”他說話的時候語氣顯得十分平靜,就像跟自己的家人嘮叨一般,已然沒有了先前的唳氣,“我打你,就是不想聽到你再罵,你若是膽敢再罵,我就撕爛你的嘴巴,叫你見了山珍海味也不能吃……”
他說這番話,純粹沒有一點殺象。雖然我沒有看見他,但他的語氣,他的神態,卻好像就在我眼前一般。先前那個凶神惡煞的傢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溫文敦厚的長者,一個諄諄誘導的學長。
“雖然你不罵人,但話從你嘴巴里吐出來,卻比廁所裡的硬頭尿還要臭。”
“你、你……”
“別我呀我的,事實就是這麼回事,你不服氣你現出身來,我跟你一命抵一命的拼了。”
“拼命?那是隻有白痴才會做的傻事,你叫我跟你的拼命,你配嗎?”
“怎麼就不配了?”
我又耍開了橫。
對這個一直都隱藏在附近空間中的對頭,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什麼對付他,——罵他,他當著耳旁風,根本不介意;打他,卻不知道他到底藏在哪裡……遇到這種修為高高在上的存在,本身就是個件找虐的事情,但我要透過眼前這個我自己製造的通道,就必須要從他面前過去,否則我就得走他途了。
但我不敢保證他就不去他途阻攔,因為憑他目前表露出來的性格來看,他的神魂好像無處不在,單憑我目前的本事,不管走那條道,根本不瞞不過他的眼睛。
唯一的辦法,就是想辦法殺掉他,否則他就會像不散的陰魂一樣隨尾在我身後,讓我一刻也得不到安寧。
“就憑你那點三腳貓功夫也想跟我玩命,我看你就是想吃天鵝肉的賴哈蟆,純粹就是找抽!”他說話的聲音一剎又變成了難聽的破鑼聲,聽了直想吐,“不是我糟蹋你,就算我站到你面前,不動手也不動腳,你也別想殺死我。”
“那你有本事你就站出來試一試呀!”
對付這種口比天大的貨,我從來都是想怎麼糟蹋就怎麼糟蹋,絕不會吝嗇貶斥的詞語。
要換了其他人,早就跳出來跟火拼了,可他聽了我貶斥他的話,卻反倒沉默了下來,好一半天也沒有接我的話。
時間追逐著通道里的夏景流逝而去。
“你有本事,那你來打我呀!”
他居然模仿我說話,——還別說,他的聲音就是我的聲音。這種聞之而模的本事,讓我看到了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他,也許不僅是個殺人的貨,平素展現人們面前的,還有可能是個歌手或是相聲演員,也只有從事這種職業的傢伙,才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難辨真偽。
要是把這聲音錄下來放給我聽,我一定會說這就是我的聲音。
或者說,那個聲音就是我的。我搜遍了眼前的空間,也沒有找到隱藏在我附近的他。
他就像一個存在在我的大腦中的幽靈,當我想起他的時候,他就在哪裡面,當我忘記他的時候,他就消失了,——這不就是王陽明“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的觀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