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真正的肉構成的,真正的人肉,看樣子不是女人的肉……”
就在奧斯丁喋喋不休說話的時候,肉碑上面冒出來一張女嬰的臉,她嘿嘿地笑了一下,就消失了。繼之,在她消失的地方冒出來的一行字——你看清我了麼?
你看清我了麼?
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覺得甚是不可思議的奧斯丁看著我:“你看清我了麼?”伴隨他的問話傳入到我的耳朵中,我感覺站在眼前的他,悠忽間就不真實了,但眨了下眼睛又仔細一看,他,奧斯丁,就真真實實地站在我的站前啊!
可當他問我那句話的時候,我確實有一瞬間沒有看清他,感覺他就像水中月鏡中花,雖然近在咫尺,卻又彷彿遠在天涯,又像夜夢裡的戀人,相擁的時候醒了,唯見夜空冰涼,不見戀人微笑……這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你又看清我了麼?”
當我問出同樣的話的時候,奧斯丁在我的眼前消失了。但等我眨了一下眼睛,咬了一下舌頭,才又看到他就站在我眼前。
不問什麼都在,一問什麼都沒了,這到底是何現象啊?當我兀自在心中揣摸而不得結果的時候,奧斯丁卻拿起了我的手:“老大,別想了,等看了其他的肉碑,就知道當中的為什麼了。”聽到他說得甚是輕鬆,我也就跟著他一起朝另一面肉碑走去了。
當我們來到另一面肉碑前,我看見這一面肉碑比剛地那一面肉碑要白淨得多,上面的條紋也要清晰得多,如果說剛才那面肉碑是青春少婦的話,那麼這面肉碑則是個青春少女。
怔怔地盯著它,希望那顆腦袋又碑裡鑽出來。
最終,碑裡沒有鑽出來腦袋來,但伸出來了一條腿,一條嫩滑如雪的嬰兒腿。
那腿才伸出來便又縮了回去,彷彿彈簧一樣快捷,儘管我精神高度集中,仍未捕捉到它到底長得像什麼樣。只見白光一閃,它就從我的眼前消失了。
其後,我就看到了碑上的一句話——你是誰?
當這句話映入我的眼簾的同一時刻,我聽到旁邊的奧斯丁答非所問的嘀咕著說了一句話:“你是個屁,信不信我就這麼把你放了?”
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由給他點了個贊。
敢在這種地方直言的人不多,奧斯丁算是一個。
肉碑上的字沒有動,靜靜地鑲嵌在上面,看上去就像是從裡面長出來的一般。
“我是我。”
“你是你?”
肉碑上冒出來的這三個字,表達的意思其實就是說的意思,但它由陳述句變成了疑問句,其意就變了。
看來,這四面肉碑夾雜著某種奧義,在我和奧斯丁找到它的奧義之前,休想從這裡找到出去的路口,——也許出去的路口就隱藏在這肉碑當中,但問題是——要怎麼才能找到它的出口呢?
我抬起頭,看到天上那輪月亮似乎缺了個口,但仔細觀之,卻又是完好無損的。天風從頭頂上滾過,發出呼呼的聲響。地面上那些斷體殘肢,早就被神秘的霧吞噬了,只剩下了一地陰森慘白的骨頭。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地下產悽慘地呼喚,仔細聆聽,卻又什麼也沒有,唯見天際冷月白。這是一個淒冷而又荒寂的夜晚。
雖然這裡沒有野狼出沒,但這裡絕對比野狼出沒的境地令人恐怖。
地上的骨頭好像會走路,這一刻看到它在這裡,下一刻看到的它卻在那裡,——難道,這也是鬼障的結果?
鬼障?
此前我不是想得過這個問題麼?難道我此刻所見到的一切,才是真的鬼障?
那一行字依然靜穆地塑在肉碑上,但我所見到的一切,都讓我覺得不解,覺得甚是怪異。這裡,到底是哪裡啊?
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遇到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鬼嬰兒呢?難道我真的要把命丟在這裡?還有,這碑上的字又是什麼意思呢?
你看清楚我了麼?
你是誰?
這兩話,看似毫不無頭緒,也互不相連,但其中卻隱藏得有玄機沒有呢?若是有,那它們的玄機又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