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海聊,雙方盡興而歸。
相比較而言,鄧羌更為開心。
所謂交流,有問有答,如果遇見一位忠實的聽眾,那麼講解者更為開心。
自古已然。
拜別了鄧羌及學宮博士,馮雁與麴瞻相攜而去。
鄧羌乘坐馬車返回住處,一路上,感覺意猶未盡,一直以來很少有人能陪著自己談論以往趣事,如今碰到馮雁這麼一個懂得聆聽之人,自感非常暢快。不過快至府邸時鄧羌感覺不對,喃喃道:
“今日一番談話,怎忘記問自己想問之事了?怪哉!”
……
下課了,春夏之際天色暗的較晚,長安城宵禁時間也隨之推後。
穿行於長安街上,雖是傍晚時分,但見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車馬粼粼,人流如織,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樓閣飛簷之上,給繁盛的長安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行走著,身前身後是一張張或蒼邁、或風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各色臉龐,有人閒庭信步、有人步履匆匆、有人嬉笑開顏、有人愁眉不展。
細細看去,有顴骨較高的匈奴人;有前額突出、臉廓分明、長有高鼻樑的氐族人;有前額較窄、臉型奸細、面板白皙的鮮卑人;有眼眶深凹,眼睛泛藍的羯族人;有寬鼻唇厚,膚色較深的羌族人以及長相各異的漢人……
此時正是春意盎然,萬木生長之際,經過一片花圃地帶,只見碧綠粉紅的荷花漂浮於池塘之上;黃丹丹的菊花豁人眼色;橙黃色的孔雀草花枝招展;紫色的鼠尾草根根佇立;純白色的梔子花清新淡雅,更有濃濃的花香味撲鼻而來。不過最奪人眼球的是四處盛開的紅白色牡丹花,“花色澤豔麗,玉笑珠香,風流瀟灑,富麗堂皇,素有“花中之王”的美譽。”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有詩曰:
沙際春歸,綠窗猶唱留春住。問春何處,花落鶯無語。
渺渺吟懷,漠漠煙中樹。西樓暮,一簾疏雨,夢裡尋春去。
漫步於此,不禁讓人心曠神怡。
馮雁與麴瞻興趣盎然地欣賞完長安街景便去了商鋪,走入後院,蔣平等人又抓了十七八名搗亂分子。
“掌櫃的,這些人又來鬧事,將三壇酒水打破了。”蔣平稟報道。
馮雁一聽,臉色陰沉下來,怒聲道:
“看來這幫人是沒完沒了了!咱們得找到幕後主使才行,否則每日來鬧事,甚是麻煩。”
“將這些人抓回去?”
“嗯,告訴兄弟們,以後抓到的人不必用來練拳,關兩日禁閉然後送往秦嶺當做勞工使用。”
“嘿嘿,好嘞!”
眾人返回牧場時,趙謙、楊申、榮良、郭賴子等人也從秦嶺回來了。見到馮雁,幾名頭領圍坐一起將最近的進展分別述說了一番。
郭賴子確定的作坊地點名曰包子寨,前些日子馮雁等人沿著灃河遊蕩時並沒有發現這個村子,一條東邊的岔路小河順流而上四百米即可到達,距離那個梯田村落往南不足二里之地。
從灃河到小河盡頭總長度也就五百米的樣子,兩河交匯之處有一片平坦地帶,平坦地帶進去百米兩岸為峭壁岩石,過了百米地勢變得平坦寬綽起來,小河兩岸均可建造房屋。
交匯之處正好可以建造成品庫,而百米過後兩岸則可建造生產作坊,其中一處寬綽之地可用於儲藏物資。河水清澈見底可以用來飲用或者洗浴、洗衣等,此地生活較為便利,只是通行需小船方可。
灃河流經秦嶺入口之處可做為防守要地,而交匯之處,可利用兩岸峭壁作為第二道防線。小河上方,包子寨南側有一條山路一直通向東側滈河,不過只能人員通行,馬匹則很難透過。
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樹木,在百多號人的合力砍伐下,建造作坊所用的材料已經足夠用了,眾人在馮雁環保理念的影響下又種植了不少樹苗,有個數十年,這些樹苗同樣會長成參天大樹。不過,對這個理念,眾人頗為不屑,但迫於命令只得如此。
老梁等人購置了大量材料用以完善作坊所需,又僱傭了當地不少工匠建造房屋。寨子裡有十幾戶山民,在錢銀的誘惑下,青壯些的山民全都成了作坊工人,而婦孺老幼則負責耕種。當時郭賴子、溫二牛幾人叫囂,多開發些土地種植農作物,不論多少,作坊全部買斷。不僅是包子寨,就連梯田村落的糧食也被作坊的人提前買斷下來,並且全部提前一年支付!村民們拿到錢銀,二話不說扛起鋤頭便鑽進田間地頭忙碌起來。
據老梁估計,整個作坊包括人員的居住之所,有個數十日便可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