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記仇的,尤其那兩個鮮卑人開的店鋪掌櫃,昨日派了一幫潑皮鬧事,今日又來了。
所謂種因得因、種果得果。
對此,馮雁極為理解。
孔子曰:吾十有五而至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當一個人到了一定年紀或者有了一定的閱歷,對社會百態便有了很深的理解。
張三偷東西了!可以理解,那是因為身無所長,生活所迫;
李四與人發生口角打架了!可以理解,氣頭上吵嘴、打架很正常;
王五衝進衙門指著縣官鼻子大罵!可以理解,如果不是為官者有所不公,也不會冒著被抓進大牢的危險而如此莽撞;
趙六殺了鄰人!可以理解,沒逼到那個份上,誰也不會把自己的命搭上。日積月累的憤怒,到了一個臨界點總會爆發出來。
又派人鬧事,可以理解。
將人揍了,又打壞那麼多東西,最後逼著關門,這個心坎很難過去。馮雁對那兩個掌櫃唆使人搗亂,非常理解,甚至感到佩服!
有仇不報,那還是爺們嗎?
馮雁將進入店鋪吵鬧、打架、偷竊的諸位爺們全都客客氣氣地請進了後院。
“媽呀!”
“饒命啊……”
“你等市井小人……目無王法!為何要毆打客人?哎喲……輕點……”
十幾位“客人”被揍的躺倒在地,一個個哭爹喊娘。
一位長相白皙,看著很是斯文的“客人”抹著嘴角的血漬憤恨道:
“掌櫃的,我二人皆是前來購買貨品的客人,只因互相擁擠發生口角,氣盛之下出手打鬥亦屬常情,為何將我等抓進來拳腳相向?”
“呵呵,這位客人不要生氣,此乃本店店規也!店門處有一張告示,雖然字跡小了點,但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對了,是第五條店規,上面寫著:凡進入本店打架鬥毆者,一概被視為故意滋事,本店有權發落!兄弟們,繼續揍!”
“啊……饒命……”
蔣平把手背放在“客人”的鼻孔處試探了一下,抬頭說道:
“掌櫃的,這些雜碎定是受人指使前來鬧事!與昨日那些潑皮只怕是一夥的。”
“呵呵,無妨!不要隨意猜測,也許人家確實是前來捧場的客人,只是一時氣憤與人打鬥。”馮雁笑呵呵說道。
那名倒地的面板白皙的“客人”聽到馮雁的話語,內心湧起一股暖流,有氣無力地說道:
“還……是掌櫃的明……明事理,我段文與……這位僕蘭兄皆是讀書之人,豈會惡意鬧事……”
“這位僕蘭兄與你在何處就讀?”馮雁看了一眼已經昏迷的另一位“客人”笑問道。
“就……在不遠處的太學……”
“你在太學學宮?學什麼科目?就讀幾年了?”馮雁驚訝道。
“學……學軍事一科,就讀一年矣。”
“哎呀,原來是學長!”馮雁目現驚喜之色,趕緊將此人扶了起來。
“這位仁兄難道也是?”
“沒錯,今年剛入學,學弟在此有禮了!”馮雁客氣地施了一禮。
“原來是窗友……嘶……好疼!”聽聞馮雁也是太學學宮的學子,這位“客人”臉色變得立即輕鬆起來。
“段兄看著像是鮮卑人?”
“是啊,這位窗友,為兄也有失禮之處,將一個酒罈打破了,改日定來賠罪!”
“段兄先別走,既然是窗友,定要請二位學長到家中做客!”
“不必客氣,為兄先走一步……”窗友段文艱難地直起身,擠出一絲笑容,拱了拱手就想離開。
馮雁笑了笑,大手一揮喊道:
“兄弟們,將這些人綁起來,矇住雙眼、堵住嘴巴,裝入麻袋,從後門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