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長江)只在沱沱河、當曲河、通天河等極少部分位於青藏高原的河段有結冰期,其餘絕大部分河段都沒有結冰期。這是因為大江流域絕大多數位於亞熱帶季風氣候地區,相比北方,冬季氣溫較為溫和,很少降到攝氏零度以下。
不過近些年,天氣異常寒冷,南方在冬季也會降至零度以下,幸好持續時間不長,又到了春季,因此大江上下並沒有結冰。
馮雁在謝府曾閱讀過一些典籍,據書中記載,秦漢時期,氣候較暖。平均氣溫比現在高一度左右,最暖的三十年出現在西漢初年,比現在高出一度有餘。這個時期的農業得到迅速發展,河套以北也可以開墾出農田。
秦漢兩代都從內地遷移大量人口到北方,把草場變為農田,鞏固邊疆。塞外的州縣數量比現在也多出不少,可見當時農耕區比現在要更深入北方。
最明顯的標誌是秦長城普遍比後世長城更靠北二百至四百公里。
漢以後,華夏進入近四百年的寒冷期,正是因為寒冷,各族胡人紛紛內遷,造成五胡亂華。農業區也大幅南退,幷州北部地區,很多農田變成了牧場。
馮雁分析認為,北方異常寒冷時,在牧草缺失,天氣極度寒冷的情況之下,北方的遊牧民族很難自給自足,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被逼無奈之下只能選擇一次次的南侵,而選擇南遷,勢必會與漢人發生摩擦甚至戰爭。
舟船速度不比騎行,一天行駛的距離不會超過五十里,而騎行則可達百里。
這年代不論陸路還是水路,只能白天前行,夜晚停宿,否則太危險。
商船走了二十多日,才到達了襄陽。
麴瞻的父親原先欲去往襄陽參見道安法師,因為戰亂才到了建康城,後來聽說襄陽被攻破,便留了書信在建康城寺廟,說是去往襄陽。
商船在襄陽停留了半日,馮雁帶著麴瞻去往道安法師曾居住的寺廟,不過二人卻撲了個空,麴瞻的父親在此地也留了一封信件,信中說,襄陽被攻破後,道安法師被擄去長安,因此也尾隨而去。
畢竟是十三歲的孩子,久別父親自然想念。
馮雁理解徒弟的心境,因此便帶了上小曲子。
看著昔日曾到過的城池,馮雁不禁感慨。雖然城池內已經變得有些生機了,但城牆上被拋石砸出的坑洞、箭矢射中餘留的縫隙,還有那一段“夫人城”,都在述說著當日攻伐的慘烈,斑斑血跡餘痕猶在,彷彿也傳來亡靈的嘆息聲,讓人不寒而慄。
商船再次駛離襄陽而去,馮雁駐足船尾盯著前方,一種悲情充滿胸腔。
“哎,戰爭實在可怕!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 室中更無人,惟有乳下孫……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
馮雁一路上閱讀書籍,檢視謝琰給的設計圖,倒是不顯煩悶,卻苦了扮成商販的二百餘“特務”以及十八侍衛。就連麴瞻也無聊至極,整日纏著馮雁教授歌曲。
從信天游到黃土地,又從山丹丹花開紅豔豔至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幾乎把經典民歌擼了個遍。
此次出行,真的把民歌全部提前劇透了。
最搞笑的是,二百多號人硬是把《大學》讀了個通透,不讓這些人做點事,只怕會出什麼么蛾子。
除了讀書識字,眾人一路上還學會了一樣本事,因為船上攜帶的吃食已經厭倦,而且所剩無多,因此眾人在丁三水的教授下,學會了捕魚、釣魚。
出發前,馮雁就考慮到如何打發時光的問題,因此特意囑咐水軍預備了打魚的工具。
其實,馮雁還委派軍營工匠利用竹木做了幾十副麻將,用厚紙做了些撲克出來。不過,考慮到此種娛樂有賭博之嫌,又浪費光陰,所以一直沒有拿出來。只等最枯燥的時候,才考慮教眾將士玩這些東西。
又前行了數日,在一個清晨,眾人正昏睡不醒,突然傳來負責警戒計程車卒高聲吶喊的聲音。
“有賊人靠近!有賊人靠近……”
馮雁一個激靈跳躍而起,走到船邊望去,只見數十艘小船閃現在晨霧中快速逼近而來,每隻小船上面站有十五六名青壯男子,手裡還攜帶有刀具。
此處水域較為寬廣,兩岸樹木鬱鬱蔥蔥。遠處山間依稀可見十幾幢木屋隱沒于山林之中。
馮雁轉身回到船艙,搖醒麴瞻吩咐道:
“小曲子,快吹敵情號令!”
麴瞻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摸起身邊的軍號便走出了船艙。
“嘟嘟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