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氐族軍隊是戰無不勝,先後滅燕,擒慕容暐;滅仇池氐楊氏;滅前涼張氏;同年,趁鮮卑拓跋氏衰亂之際進兵滅代。
是所謂的勝利之師。
秦國軍方本意是想收編零星的土匪,加以訓練投放戰場,做個馬前卒還是可以的,在戰爭中消耗無疑是上策。前些日子這支軍隊已經收編了好幾撥其他地域的土匪,到了白雲寨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刺頭。
雙方人馬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這些氐族將領何嘗受過這樣的氣,還沒談幾句就敢放箭,暴怒中一聲令下成片的箭矢夾雜著大小不一的石塊就投了過來。白雲寨對付氐族軍隊也是經驗頗多,一看敵人進攻,峭壁兩側與加寬的寨門頂部計程車卒紛紛開始還擊。
驟然間,鼓聲號角大作,軍旗在風中獵獵招展,雙方箭矢射在峭壁上、山石上、盾牌上“叮叮鐺鐺”作響不斷,石塊帶著呼嘯的聲響砸落在雙方陣營。此時雙方的步兵、騎兵都後撤在不遠處脫離了打擊範圍,目前對攻的主要目標是對方的投石車,兵車,還有白雲寨的寨門。據王桂以前說,原來白雲寨的寨門很多是木製的,後來奪取了寨子後,便重新加固,在原木製寨門的前後堆砌了厚厚的石牆。小型石塊砸在上面根本不為所動,大型的石塊砸上去也是轟轟作響造不成實際傷害,當然長時間砸肯定也支撐不住。
這麼多人的戰鬥場面,馮雁是第一次見到。以前最多隻是一兩千人的對戰,但目前萬數人的對戰場面可就壯觀多了。周邊眾人都緊握著兵器死死盯著前方的戰事,孫盛王桂等頭目雖然神情嚴肅,但沒有絲毫慌亂之色,頗為鎮定。偷眼看了看郭飛、常青、左騰等幾個鐵桿以及其他兵卒的神情,還不錯,並沒有畏懼之色,馮雁心中暗贊。經歷了這麼多次戰鬥和拉練,馮雁和山寨眾人早已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做了土匪就要有被攻打的覺悟。
馮雁騎馬站在孫盛和王桂後側細細打量著前方的軍陣。右禁將軍郭慶退後了五十多米,身材中等,相貌有點遠看不清,感覺精瘦幹練指揮沉穩,旁邊的顧山之與之相比要魁梧很多,年紀較長得那個頭領也壯實不少。幾個頭領的頭盔上還插著幾根白色羽毛,有點像美洲的印第安人。後世的記載中說美洲印第安人的祖先,可能是我國華北的古代獵人經由戈壁沙漠、我國東北地區和西伯利亞、白令海峽而進人美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回事。收住不著調的思緒馮雁繼續打量,氐族軍隊中戰旗也頗多,有黃紅黑各色不等,想來是各兵種的隊旗,不過那個什麼秦國右禁將軍郭慶身後的戰旗卻與眾不同,黑色旗子上一個大大的秦字,旁邊是一個不知名的動物。
“是鹿嗎?也不像啊!難道是狗?”馮雁獨自喃喃道。
“我說你小子看哪兒呢?那是一種羊,怎麼能看成狗呢?不過狗就狗吧差不了多少。”王桂聽到身後的言語扭頭好笑道。
“嘿嘿,王教頭,你說胡狗是不是這麼來的?”馮雁開玩笑道。聽了馮雁的話周邊響起一片渾笑,眾人緊張的情緒也降低了不少。
心情可以放鬆,但殘酷的戰事還在繼續,雙方依舊在互相遠端攻擊,眼看一塊大石準確的砸在山寨一名弟兄的身上,一聲慘呼聲響起跌落於寨門下,剛巧還被石塊壓住,掙扎了幾下就不動彈了,四周的血跡沿著石塊底部漫流出來,實在悽慘!陸續也有山寨人員被箭矢射中或者石塊砸到,還有因為投石車被毀翻到在地的,慘呼聲、吶喊聲接連不斷,看著馮雁等人氣憤不已,一個個咒罵出聲。反觀氐族軍隊那裡情形更差,白雲寨還好有山體城寨掩護,受傷的人相對少一些,但身處下坡處毫無東西遮擋,石塊投過去那是實實在在的一塊石頭一條命,下面的慘叫聲更多,這讓氐族軍隊的人看的是皺眉不已。
馮雁看著寨門上的弓箭隊主馬義甚是欽佩,只見馬義身先士卒,橫眉怒對、豹眼環睜,不停地搭弓射箭,鮮有失手。說起來這位大哥,曾經好幾次出手幫助過自己,有一次和張大壯的比拼要不是馬義的神箭護著,自己差點就小命不保了,對這位言語不多卻又豪情仗義的隊主,馮雁一直心懷感激。孫盛和王桂想喝新釀的好酒每次都要想方設法偷取才行,可這位馬大哥一次也沒去過,因為新酒出來馮雁第一個準會給到他,當然也因為馬義喜好清淨,住的與葛郎中處相鄰不遠,走過路過只要能碰到,馬義都會笑眯眯的吆喝一嗓子說是有酒囊相贈,所以馮雁不給也不好意思。
對方的車兵被箭矢所迫不斷躲閃著身子,這種遠端攻擊只能看馬義弓箭隊和投石車步兵的表演,誰也插不上手。雙方陣地到處散落著大小不一的石塊和殘支木塊,山寨的大門在這麼密集的攻擊之下也有些搖晃了,個別處還坍陷了下來。為了防止官兵清繳,山寨的石塊儲備很多,但氐族軍隊的石塊越來越少,無奈之下,那些頭領命令步兵冒險撿拾,但大都被弓箭射殺。臨近中午時分,氐族軍隊停止了攻擊後撤到數里之外,可能是到附近收集石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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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走過來的馬義,眾人紛紛下馬抱拳施禮表達自己的心情。
“馬隊主,你哪裡受傷了!”看見馬義身上帶著斑斑血跡,孫盛幾人近前關切的問道。
“不礙事,擦傷而已。”馬義不在乎道。
“葛郎中他們來了沒有?”孫盛急呼道。早晨葛郎中帶著人上山採摘藥材去了,根本不知道山寨發生了戰事,也沒來得及通知他們。
“寨主,我派人上山找尋去了,應該不久會到。”王二五此時跑過來彙報道。
“我來!”馮雁看見馬義過來早就掏出了急救包,幫馬義把甲冑脫了下來,馮雁細細檢查起來。
“小子,別碰這裡,癢!”馬義看馮雁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氣笑道。
“還好,就有幾處石塊擦傷,其他倒沒什麼!”馮雁說完,孫盛幾人長呼了一口氣。
“把受傷的弟兄全抬過來!”馮雁大聲喊了一句便開始包紮。
傷員陸續抬了過來,看著有些弟兄傷的很是嚴重,有的被石塊砸中身子都擠壓變形了,眾人頓生悲憫之心。還有些人受傷太重已經失去了救治的意義,被眾人抬上馬往埋葬的山頭去了,甚至還有幾個哀呼的重傷員太痛苦了,自己人不得不補上一刀給個痛快,讓人不忍直視。
“該死的胡狗!”馮雁嘴裡一邊痛罵著一邊滿頭大汗的包紮著,沒多長時間葛郎中他們拿著各種藥材用具也趕了過來,一看這種情形長嘆一聲顧不上搭話都俯身幫著救治起來。伙房蔣胖子帶人用馬車搬來了一車車的吃食,眾人圍坐一起就地吃起了午飯。
“寨主,過一會秦國人又要攻打了,你說他們這次怎麼會帶這麼多人過來?”郭勝氣哼哼的端著碗問向孫盛。
“可能是北方平定下來騰出手開始對付我們這些佔山為王的人了。我最近一在擔心這事,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孫盛沉吟道。
“是啊,除了北方的高車、扶余以及西邊的烏孫和西域諸國,基本上都在氐族人手裡了。”馬義也感嘆道。
“看來這場惡戰是免不了的,用不了多久寨門可能就要坍塌了,你們騎兵隊和長槍隊做好準備,待別的手段用完就要輪到你們上了。”孫盛對郭勝、李力、馮雁幾人叮囑道。
“放心吧,管叫胡狗是有來無往!”
“哈哈哈。”
“別的手段是啥,寨主?”馮雁好奇的問道。
“呵呵,待會你就知道了。”孫盛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