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他和伊子諾一樣,對於小太妹式的蘇繾繾均是不屑一顧,每每都是礙著蘇綣綣的面子,才讓她混入他們的圈子。如果不是她成了植物人,只怕到現在他也懶得和她多說一句話。
只是今天,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女孩很親切,親切得想和她一吐為快。
失去了最愛的女人,他覺得自己已形如槁木,心如死灰。雖然說生活總得繼續,可是未來的天空完全被陰霾籠罩,真的讓人迷茫得不知所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我真的很難過,我真的很愛綣綣。”眼前只有一個毫無知覺的植物人,季澤言終於忍不住掩面而泣。
“每天晚上,無論睜眼閉眼,看到的都是綣綣的樣子。你知道整宿整宿無法入眠、心口總像被大石塊壓著的滋味嗎?”
“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我不能怪綣綣,只恨自己當初不自重,沒有好好珍惜她。我對不起她。”
他第一次沒有束縛自己的感情,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也許月老給他和蘇綣綣的紅線只牽了這麼長,此時已到盡頭,因為他在蘇綣綣決絕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對過往的留戀。
如果她覺得離開他是一件幸福的事,他會極力成全,縱使心如刀絞。
進衛生間洗了一把冷水臉,再出來時,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淡然,再次走到蘇繾繾病床前,像做保證似地低聲道:“你放心,我會祝福綣綣,會說服自己不要再愛她,不再打擾她,給她一個自由的空間。”
一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以致沒看到病床上那雙緊閉的雙眼眼角滑下的淚水。
回到為景笑甜安排的住處時,已經華燈初上。
車開進院子時,看見景笑甜正站在門口張望,將車停進車庫,他下車問道:“你在看什麼?”
“隨便看看。”景笑甜小聲應道。
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她在等他。因為不確定他會不會來,所以她站了很久。
“起風了,注意點。”
“嗯。”見他進屋,她連忙跟上。
“今天……”
“哎呀!”
沒想到他會突然頓住腳步轉身,景笑甜一時收腳不住,撞進了他懷中。
“小心點。”
“對不起。”她慌忙後退一步,低頭快聲道歉,生怕被他發現自己的面紅心跳。
季澤言彷彿習慣了她不抬頭說話,繼續問道:“今天有沒有什麼反應?”
“沒。”
“吃晚飯沒?”
“正打算吃。”
“手能用筷子?”
“能的。”
女傭饒小鳳聽言馬上插話道:“老闆,上午景小姐的手指傷口全裂開了,白紗布都變成紅紗布了。別說筷子,連調羹都拿不得呢,中午我打算喂她,她又不好意思,只端著碗喝了幾口白稀飯呢。”
季澤言詫異地問道:“傷口怎麼會裂開?”
景笑甜不想說蘇綣綣來過,連忙找藉口掩飾:“我本來想移動一下茶幾,沒想到……其實就中午痛,現在已經不……”
“我看看。”季澤言示意她坐下,小心翼翼地解開她手上的紗布檢視。
一抬頭就看到了他帥氣的臉龐,那專注的目光讓她痴迷,她的心再一次跳亂了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