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016年秋
沈瀾醒來,坐起來又迷瞪了一會兒,各個方向轉悠著脖子,聽著頸椎發出咔咔的聲音。
他扭頭看了一眼旁邊躺著的男人。這位睡姿真是正經,跟個木乃伊似的,不愧是部隊出來的。
打了個哈欠,他找到了拖鞋,踢啦著走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這幾個月控制飲食加每日訓練,終於又恢複了些年輕時的英姿。他繃著勁兒,看著自己上半身的肌肉條兒。
表情看起來不大開心,很是嚴肅。沈瀾做了幾個誇張的鬼臉,這才覺得臉上活絡了一些。
他最近開始留鬍子,以前是覺得沒鬍子顯年輕,現在也想開了,或者說放棄抵抗了,頭發都斑白了,鬍子拉茬的更協調一點。
回到床邊坐下,拿了手機看,大部分群都沒有新訊息,尤其是年輕人多的群,估計趕上休息日都在睡懶覺。
李萬剛拉他進的一個所謂的高階群已經有人分享了文章,除了社會新聞的述評還是社會新聞的述評,無趣得很。要說有思想可能也是有思想,但沈瀾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做深入思考,得過且過的蜉蝣生活,他過得挺舒心。
黃鶴鳴拉他進的一個群就亂得很,每天都在交流床上那點事兒,賣油的,賣藥的,賣手術的,還有轉讓男友的,要不是親眼所見,光聽別人說他肯定不信。這個群對他來說又太低端了,基本也是不看 。
他打個哈欠,把手機放下,決定再迷糊一覺。
中午退了房,他跟兵弟弟友好道別。
兵弟弟拒絕了他贈送的購物卡,說自己只是約個炮,沒想著掙外快。
沈瀾夾著購物卡的手指在空中僵了半天。他想著怎麼給自己挽回點面子:“年輕人,有志氣。”
兵弟弟笑嘻嘻地看著他:“錢要靠自己掙,靠別人養活算什麼樣子。”
沈瀾收回卡,上下打量面前的小夥兒:“作什麼工作的?”
兵弟弟笑得更開懷了:“這些話昨天晚上剛見面的時候聊更合適,現在都要說拜拜了。”
這小孩兒有意思。沈瀾點點頭:“你要是想換工作可以找我,來我們公司,好好幹,有你出人頭地的機會。”
兵弟弟搖搖頭:“我不求什麼出人頭地,踏實幹活兒挺好。”
沈瀾出了酒店,低著頭就給黃鶴鳴發微信,讓他下回別找這麼嫩的給自己,新鮮是新鮮,肉體也是真美好,但眼神太純潔,讓他自慚形穢。
黃鶴鳴秒回,說晚上有個多人趴,問他去不去。
沈瀾這兩個月也是參加了不少趴體,遇到熟臉,大家表面客套,風月場聊工作彷彿煞了風景。
這個習慣讓沈瀾可是適應了一段時間,他跟黃鶴鳴聊起來,說自己好歹也是個技術人才,怎麼換行當才幹了一年,就變成了搞關系的?
黃鶴鳴批評他,不搞好關系,哪有空間施展你的技術。
沈瀾覺得冤,本來李萬剛更適合幹這些,但他名花有主之後特別居家,簡直是主動淨身,沒少被沈瀾吐槽“活得不如太監”。
李總對此十分坦然:“在外是太監,在家是發情的野兔。”
沈瀾見過兩次李萬剛的男朋友,看著確實低調,戴串佛珠,說是四九城老人兒,家裡有點産業,搞房地産投資的。
沈瀾前幾年戒了酒改喝茶,結果這一年應酬多了不得不拾起酒杯。本來覺得自己茶香盈身也算是踏入了上流社會,跟真的富貴人一比,還是敗下陣來。
索性也就不追求什麼上流了,天生下流難自棄。
正好趕上和胡顧問吃飯的日子,沈瀾選了家素菜館,決心給晚上的大葷留些餘地。
胡顧問自己帶了個高階的投影儀,小小一個玩意兒,能投出挺大的影像,沈瀾覺得新奇,都沒怎麼注意聽胡顧問的開頭。
等胡顧問說完,他問:“所以去年我賺了10,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