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一付拉長了聲音:“我是說,我該怎麼辦啊?張章那邊也尷尬,劇組這邊也尷尬,但其實最尷尬的還是我嘛,……”
沈瀾聽他說了半天,總算趕上了趟,說是開拍才兩天,突然空降一個新演員,把張章的角色頂了,讓張章要麼換角色要麼下回再合作。
“你有什麼好尷尬的,”沈瀾帶著點批評的語氣,“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閆一付不大高興:“張章是我同學,演得也好,製片也真是過分,昨天還誇他還原角色,今天就說什麼和劇情不符必須換角,一天一套,那是不是明天我也該被換了。”
沈瀾給他講道理,兄弟義氣不能這麼用,真兄弟也不在意你某些時刻是不是站出來力挺,再說娛樂圈哪有永恆的兄弟義氣。
閆一付更不高興了,說沈瀾這一套不適合他,他也不想學,然後就掛了電話。
沈瀾拿著手機也覺得生氣,這小孩兒平時看著機靈,怎麼這麼認死理兒。
劇組換角的事情也影響到了臨淵羨娛的採訪,據說美工和後期的哀怨程度最深,他們加班加點做好了預告和圖片,結果演員一換,又得重來。
沈瀾跟李萬剛說了自己和閆一付的事,李萬剛笑他是臥底,“犧牲色相的那種”。玩笑開完,倆人達成了一致:換角這個事情必須要大做文章。
過了兩天,跟組的員工彙報結果,說換角這個事情果然有蹊蹺,跟大家預想的差不多,就是新演員帶資進組,不光製片對他噓寒問暖,導演都經常表揚他演得好,尤其是某位投資人在場的時候,全組人恨不能把新演員捧到天上去。
沈瀾聽了這些,擔心閆一付年輕氣盛自找苦吃,晚上就打了電話問候情況。
閆一付像是把幾天前的不快忘得一幹二淨,著換演員之後的劇組趣事。
沈瀾聽他描述,似乎跟這個新演員處得不錯,就問那人什麼來頭,閆一付也沒細說,跟公司的訊息差不多,一個還不錯的演員,遇上了一位非常樂意捧他的投資人。
沈瀾放了心,問閆一付拍戲缺什麼不缺,被懟了回來:“我們拍戲也通網的,大叔,我網購就行了。”
沈瀾不服老:“可是也有一些演員是讓別人給自己送東西的,再說你網購不還需要快遞運輸的時間嘛。”
閆一付在電話裡換了個語氣:“我自己能照顧自己,啥都不缺,就是缺你。”
這話沈瀾愛聽。他嘴角揚到了耳朵邊:“乖,下週去看你。”
李萬剛慷慨地批了他一週假,特別叮囑:“你這既是私事也是公事,就當出了個公差吧。”
沈瀾去新光天地買了塊表,想著送給小男友,就當賠禮道歉了,自己年長這麼多,還是應該先退一步。
提著購物袋在商場裡走,想起這個地方已經不叫新光天地了,年輕人都管這兒叫skp,其實是一個意思,但改成幾個洋字母,就莫名奇妙更高階了一些。
他路過卡地亞,看了看櫥窗陳列,目光對上店裡一個男店員,見那個店員沖自己微笑,就禮貌地回了個微笑,正想轉身離開,店員走了出來,跟他打著招呼:“沈先生,好久不見。”
沈瀾很是意外,問店員:“你認識我嗎?”
店員笑答:“我這個人有個本領,過目不忘,所以記得您3年之前的今天來買過一組對戒,男款。”
沈瀾當然記得這段回憶,但一時沒想好該怎麼接話。
店員接著說:“您當時要求在內側刻字,還玩笑說刻s代表的是save&oad,而另一個刻y是ith ……”
沈瀾打斷他:“你這本領確實厲害。”
店員側過身,手掌指向店內的一個專櫃:“明年情人節的禮物要不要先看一看?”
說了這話,才讓沈瀾有了真實感,否則剛才那段對話真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噩夢。他看一眼手錶,客氣地拒絕:“今天趕時間,下次有機會再來吧。”
來橫店的路可以說是駕輕就熟,讓他感慨的是,當年發名片給他的司機胡師傅已經榮升租車公司老闆。
接到他的電話,胡老闆親自開車來接,說好久不見了,一定要請他吃頓午飯。
胡老闆舉起茶杯:“多謝沈總當時照顧我生意。”仰頭喝完一杯茶,回憶起有一年沈瀾包了他半年的車,但其實也就是每週用個週末三天,週一到週四隨他自己安排。
沈瀾也幹了杯子裡的茶,擺擺手:“胡老闆客氣,那時候也是圖個省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