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落下來的太過突然,別說宋白,就是祝沛琪也沒反應過來,不遠不近綴在他們身後的便衣保鏢們嚇得心都要跳出來,其中一個甚至沒忍住驚撥出聲。
千鈞一發祝沛琪目光一變,一把抓住宋白的胳膊,花盆堪堪擦過宋白的額頭摔落在地。
宋白大腦一片空白,雙耳轟然嗡鳴,感覺有什麼東西順著額頭流下來,快要流入眼睛的時候他伸手抹去,垂眸看到了一片血紅,然後後知後覺,巨大的痛感襲來。
“宋白?宋白?”肩膀被捏住,暈散的視線慢慢拉回來,他看到緊緊盯著他的祝沛、不,祝瑾。
“報、報警……”他下意識說,指尖顫抖著摸出手機。
祝瑾見他出聲,臉上明顯鬆了口氣,而後神情變得陰翳,抬頭朝樓上看去,目光冰冷尖銳。
然而順著落點看上去,所有陽臺空空蕩蕩,花盆彷彿憑空出現。
“小夥子沒事吧?”
“快打120……”
“誰這麼缺德,幾樓扔下來的……”
路邊跟著受了驚嚇的路人也回過了神,關切的圍了上來。
有車開過來,副駕上一個女人探出頭來,旁邊駕駛座上坐著男人,似乎是一對夫妻。
妻子道:“小夥子趕緊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傷到頭可不得了,我們送你去。”
丈夫也道:“是啊,先治病要緊,這裡這麼多人會幫你看著現場的。”
話音剛落就有人站出來:“沒事,我幫你們守著,警察過來我就說你們去醫院了。”
有人帶頭,很快又有幾個人跟著附和。
祝瑾目光陰沉的看了地上四分五裂的花盆一眼,拉著宋白上了車。
車子啟動,車窗升上去,前排女人立刻轉頭道:“宋先生對不起,這次是我們的失誤。”
宋白還沒從驚嚇中緩過來,他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如果不是祝瑾手快拉了他一把,花盆肯定會砸在他頭上,甚至那些尖銳的樹枝還會刺傷祝瑾。
這一砸,絕對會沒命。
雖然他因為主角們的出現不安,但祝沛琪和江璨的態度讓他有了僥幸心理,然而今天發生的事給了他重重一擊,徹底砸碎了他的妄想。
石樂志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他不信今天這件事會是意外,為什麼意外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他知道主角的存在後?而且那盆花很明確是沖著他的方向砸過來的,彷彿算計好了角度。
宋白心裡的不安放大到了極點,顫抖的手緊緊交握,努力壓抑自己的害怕。
祝瑾上車直接撕了襯衫衣角,當做紗布幫他裹住傷口,鮮血映在青年慘白的臉龐上分外刺眼,聞言冷冷瞥過去,聲音如淬了冰碴:“去查,我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人被這一眼看得心頭一悚,下意識遵從:“是。”
語畢臉上劃過惱意。
刺痛讓宋白慢慢冷靜了下來,他道:“你們是江哥請來的?”
女人迅速將車上的抽紙遞過去:“是,實在對不起,這次是我們的失誤,我們保證絕對不會發生第二次。”
宋白還沒開口,祝瑾冷哼一聲譏諷道:“我就知道姓江的不靠譜,要換成我的屬下,直接拉出去一槍崩了了事!”
女人不禁和開車的男人相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疑,心裡暗自猜測起祝瑾的身份。
他們本以為這一單只是像尋常富家安保一樣,沒想到一上來就是一個大陣仗,是他們大意了。
宋白擦著血漬的手一僵,假裝沒聽到祝瑾的話,問:“剛剛的事你們告訴江哥了?”
女人回道:“是,江先生吩咐過,一有情況要立刻向他回報。”
像是應證她的話,下一秒宋白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江璨。
電話一接通,傳來江璨急促的聲音,似乎在下樓:“宋白?傷得重不重?現在什麼情況?”
“是我,江哥我沒事。”宋白又換了一張紙巾,血還沒止住,一直在流,他忍著痛讓祝瑾按著傷口,道,“只是一點擦傷,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
電話那邊鬆了口氣,急促的腳步也緩了下來:“好,你先去醫院,仔細做個檢查,我很快就過來,祝沛琪在你身邊嗎,電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