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力氣,他突然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伸臂抱住廉君,歪頭用力蹭了蹭廉君的臉,認真保證道:“廉君,我會好好對你的。”
雖然對於這段感情的定下,他還處於有些懵的狀態,但他心裡想對廉君好的心情,卻始終清晰堅定。
這個人值得最好的。
廉君回抱住他,感受著他擁抱的力度,滿足地閉上眼睛,聲音低柔:“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好。”
……
卦二來到病房時,看到的就是時進癱在病床上,雙手交疊著放在胸口,瞪著雙眼直勾勾看著天花板的蠢樣子。
他皺眉,也跟著看一眼天花板,見上面就是一排毫無藝術感可言的吊頂,連個漂亮點的燈都沒有,靠過去戳了戳時進的腦袋,問道:“你怎麼了,傻了?”
時進側頭看他,表情認真,彷彿在宣佈什麼很重要的事,說道:“我睡不著。”
卦二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大馬金刀地坐到病床邊的椅子上,拿起櫃子上的一根香蕉剝了起來,說道:“你這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睡,能睡得著才奇了怪了,別睡了,起來和我聊聊。”
“吃病人的香蕉,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時進把手鬆開,也夠著手拿了根香蕉自己剝,問道,“現在咱們是怎麼個情況,你跟我說說。”
卦二見他躺著剝香蕉費勁,幹脆把他的床搖了起來,讓他舒舒服服地靠著,邊吃邊解釋道:“還能是什麼情況,左陽跑了,官方要動九鷹,咱們又有的忙了。”
時進聽得皺眉,又掰了一根香蕉塞他手裡算是賄賂,示意他繼續說。
於是說書先生卦二往椅子裡一靠,開始講故事。
那天晚上的海戰裡,九鷹的船被鬼蜮用船換船的戰術撞了個半廢,差點沉了。左陽看情況不對,趁著戰局混亂,拋下屬下轉移到另一條船上跑了,目前下落不明。
下一步大家很可能要去東南地區走一遭,因為官方要收拾九鷹,但又不能直接動手,需要弄一個明面上的理由去穩住大局,現在官方的意思是這個理由需要由滅去找,官方只會派人暗地裡幫忙,所以在經過初步的商討後,廉君決定去東南地區挖點九鷹和國外勢力勾結的證據出來,用這個由頭弄九鷹。
這一次去東南地區,老鬼和費禦景也會跟著,因為要順帶幫他們撈人。另外,大家也準備去龍世這些年躲藏的地方看一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關於母本的線索。
時進聽到這連忙問道:“龍世在哪,現在情況怎麼樣?”
“龍世也在這個醫院裡,由卦一親自看著,他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昨天醒了一次,要吃要喝的,精神好得不得了。”卦二回答,語氣嘲諷。
時進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龍世肯定要倒黴了,又問道:“那龍世醒了,龍叔那邊……”
卦二臉上嘲諷褪去,嘆了口氣,說道:“龍叔看上去像是已經調整好情緒了,也跟大家明說了不會再管龍世的任何事,現在正在專心研究你從龍世那弄來的藥和母本,有事情做,他心裡應該會好過一點。”
時進聽得有些唏噓,沉默了一會,繼續問道:“那我套出來的那一部分母本,有用嗎?”第一次在廉君床上蘇醒的第二天,他就立刻跟廉君把母本的事說了,就怕自己耽擱太久把那些難記的醫學詞彙給忘了。
卦二聽他這麼問,眉眼不自覺舒展開來,甚至隱隱染上了一絲激動,忍不住傾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有用,很有用。你套出來的母本雖然只有一部分,但結合我們之前已經知道的幾種成分,要拼湊出原始母本應該只是時間問題。據龍叔估計,就算我們後面再拿不到有關於母本的其他新線索,只用排列組合的笨辦法,也只需要最多一年就能研究出結果。”
最多一年。
時進大喜,然後啪嘰一下靠回了枕頭上,表情扭曲。
卦二一愣,疑惑問道:“你怎麼了?”
時進捂著被拍的肩膀,抖著手朝他豎了個中指,疼得說不出話來。
“糟了!我忘了你現在是瓷娃娃碰不得。”卦二表情一變,忙按鈴喚了醫生過來。
……
廉君回來的時候,發現時進肩膀上又多了一個包紮帶,立刻面無表情地側頭朝卦二看去。
卦二連忙告罪撤退,滿臉尷尬心虛的笑。
“他就是輕輕拍了我一下,不是故意的,你別看醫生給我包成這樣,其實情況沒那麼嚴重。”時進幫卦二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