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玩太久。”廉君囑咐,由著他用毯子把自己圍起來,說道,“今天外面風大。”
“沒事,我不怕冷。”時進樂呵呵,裹好他後推著他就往外走,速度有些快。
於是整個六層的人,就見時進如同綁架一樣速度飛快地推著廉君穿過走廊,進入電梯,直下一樓,樂得像個偷到了大米的老鼠。
“這是幹嘛去了?”卦二一臉的如魔似幻。
卦一沉默,放下了手裡正在包的小紅包,起身說道:“去看看。”
卦三卦五立刻響應,紛紛丟下手上的活站起身。
三人很快消失了蹤影,卦二沒動,看向癱在沙發上的卦九,伸手戳他,問道:“你怎麼不去?”
“我不餓。”卦九半睜著眼說話,聲音含糊,一副正在說夢話的困頓模樣。
卦二默默看著他,覺得自己居然懂了他這句話的意思,起身說道:“我餓。”說完轉身就往電梯口跑,生怕錯過了什麼重要鏡頭。
外面果然風很大,院子裡的樹被吹得歪啊歪,樹枝上的雪全被吹散了。
時進到達一樓後選了個正對院子的休息室,把廉君安頓在休息室裡的活動落地窗後,往他面前擺上一堆零食,泡好一杯熱奶茶,然後氣勢高昂地出了屋子……又迅速被凍了回來。
廉君看著他,像在看一個明明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卻為了面子,硬要犟著出去玩的傻孩子。
“要不算了吧。”他放下奶茶,給時進遞梯子。
“一、一年就一次,怎麼可以算了,我就是沒習慣這麼大的風……”時進擰著脖子狡辯,怕臉被凍僵,又往臉上帶了個口罩,這才深吸口氣,一臉壯士斷腕地再次跨出屋子,然後迅速關窗,跑到了被白雪覆蓋的院子裡。
會所的院子很大,中間有很大一片平整的空地,此時地面被一層厚厚的白雪覆蓋,鬆鬆軟軟的像是一塊奶油蛋糕。
“原來這就是北方的冬天……”時進站在雪地裡淚流滿面。
他老家在比較偏南的位置,冬天雖然也有雪,但從來沒下過這麼大的,溫度也沒降過這麼低,這段時間他一直被暖氣籠罩著,潛意識裡對b市的冬天産生了一點小小的誤解,現在一出來,只感覺屎都要被凍出來了。
小死沒想到他居然這麼不抗凍,有點後悔慫恿他來堆雪人了,說道:“要不還是回去吧,這幾天氣溫反常的低,你別凍病了。”
“沒事,你給我加點buff就行了,而且我也好多年沒堆雪人了,看到這麼厚的雪有點手癢。”時進安撫一句,往側邊走了幾步,隔著落地窗擠出一個笑容朝廉君揮了揮手,然後轉身奔到了院子中間。
小死的buff起效很快,時進稍微活動了一會就覺得身體不再那麼冷了,摘掉口罩,開始真正享受堆雪人的樂趣。
他也沒準備堆個多花裡胡哨的雪人,就想弄個最普通的那種應應景就行了,所以先滾雪球弄了個又圓又大的雪人身體放到院子中間,然後又滾了個稍小一點的雪球,抱著朝著屋內跑去。
廉君滑動輪椅把他放進來,也不管吹進來的風冷不冷,先去摸時進的臉,皺眉說道:“太冷了,算了吧。”
“不冷,我還有點熱。”時進回身把窗門縫隙拉小一點,摘掉手套取出胡蘿蔔和兩顆紐扣,遞給廉君說道:“給,雪人的鼻子眼睛就歸你了,這樣這個雪人就算是我們一起堆的了。”
廉君愣住,看著紐扣和胡蘿蔔沒有動。
“快快,屋裡暖氣太足,多拖一會這雪人腦袋就該化了。”時進催促,還小心摸了摸懷裡的雪人腦袋,像是怕它真的化掉了。
廉君抬眼看向他,視線掃過他凍得通紅的臉頰和鼻頭,抿唇,接過紐扣和胡蘿蔔,稍顯笨拙地把它們按到了雪人臉上,做的時候因為不習慣白雪被凍在一起後硬邦邦的手感,還把紐扣扣掉了一次,不小心在雪人腦袋戳了個窩。
“沒事,一會弄點雪補補就行。”時進抹一抹那個窩,把紐扣撿起來重新塞回了廉君手裡。
兩人指尖接觸,一個很涼,一個很冰,廉君反射性握了一下時進的手,發現自己無法幫他暖起來之後慢慢松開,抬手把紐扣放好,說道:“弄好了。”
“君少技術不錯嘛,這五官弄得多標誌,你等著啊,我這就去把它拼起來。”時進美滋滋,小心抱起雪球跑出去,把雪球放到了堆好的雪人身體上,然後撿了一些散的雪花補了補雪人凹凸不平的地方,直把整個雪人修得圓溜溜之後,才心滿意足地給雪人戴上了帽子圍巾。
弄好之後他後退欣賞了一下,覺得雪人身子光禿禿的不好看,還去撿了兩根帶岔的樹枝插到了雪人身體上,給雪人添了兩個手。
圓溜溜的身子,光禿禿的胳膊,大腦袋上面頂個小帽子,小眼睛下面是個大鼻子,時進自己先被這個醜萌醜萌的雪人逗樂了,轉身朝著屋內看去,見廉君正直直看著這邊,笑著朝他揮了揮手,指了指雪人的圓肚子,委婉告訴他要像這個雪人一樣,把自己吃得胖胖的。
廉君直接拉開落地窗滑了出來。
時進嚇了一跳,忙上前去迎,站到風口幫他擋住風,著急說道:“你怎麼出來了?”
“玻璃上有霧氣,看得不太清楚。”廉君回答,仔細看了那個雪人幾眼,然後抬手拉住了時進的一隻手,另一手滑動輪椅,邊往屋裡轉邊說道,“進屋吧,風更大了。”
時進應了一聲,繞到他身後幫他推著輪椅,被他握著的手不知不覺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