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芝正在教王嬸切面的刀法,一道熟悉的聲音讓她下意識抬頭望出去。
蠍子哥和四五個手下大搖大擺的走過來。
他們所到之處,行人紛紛避讓不及。
王嬸疑惑的看了看沈妙芝,手裡切面的動作都停滯了。
她沒聽錯吧,蠍子哥喊沈妙芝大嫂?
沈妙芝也微微蹙眉,“別瞎喊,誰是你大嫂。”
蠍子哥大咧咧的隨便找了方桌子坐下來,“我把陶長義喊了哥,不得把你喊聲大嫂啊。”
幾個手下發出呲呲的笑聲。
沈妙芝撇了撇嘴,“吃麵可以,瞎攀親戚的話,慢走不送。”
蠍子哥呵呵的諂笑兩聲,“我知道,我們是不入流的混子,你瞧不上眼,可從小沒爹媽教沒家人疼,又目不識丁,幹這行還不都是為了混口飯吃。”
王嬸聽的有些唏噓,可一想到他們要錢時的無賴兇狠模樣,湧上來的一點可憐勁又消散。
沈妙芝坐到蠍子哥對面,“別拿出身當藉口,世上多的是比你們身世慘烈的人,都去幹沒道德的事,這個世界還不亂套了?
貨運部扛大包,工地裡搬磚,這些苦力活壓根不要學歷,賺的錢還不是能養活一大家。
說起來黑社會不費力氣,來錢快就是迷人眼呀!”
接觸了幾次,蠍子哥到底也算對沈妙芝有所瞭解,並沒有生氣,只是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早幾年遇到嫂子指點兩句,說不定我就不入這行了,現在說啥都晚了,回不了頭了。”
其他幾個混子也面色各異的沒吭聲。
沈妙芝沒有在把話題深入下去,幫派好進不好出她是知道的,想金盆洗手確實不容易。
他能說這個話,看來還沒有完全喪盡良心。
“不過嫂子你放心,以後我們來你這裡只吃面不搗亂,你也和大哥說說好話,別把我們趕盡殺絕了。”
蠍子哥沒忘記來這裡的目的。
最近上面打黑除惡陣仗越搞越大,他們底下的舞廳賭場被盯的死死的,隔三差五就有便衣過去巡查走訪,旁門左道的業務一個也開展不了,幫派的進項已經連連下滑了。
而且老大以前的關係,突然就都打不通了,聽說上面來了個人狠話不多的領導,底下人人風聲鶴唳,不敢有半點差錯。
沒辦法只好從旁徑想法子打探拉攏收買。
是個人就有弱點,蠍子哥看出了幾分端倪,陶長義的弱點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明的也好,暗的也罷,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這層關係疏通了。
沈妙芝揚了揚眉,她已經不是傻白甜了,蠍子哥話裡的意思她腦子稍微動一動就能聽的出來目的。
看來陶長義已經開始肅清動作了,這是大好事。
她岔開話題,“哥幾個都什麼飯量,大碗還是小碗?你們話說到這份上,姐也不是個小氣的,以後過來吃麵,姐給你們打對摺。”
蠍子哥知道不能太心急,連連笑著應下,“好嘞,給哥幾個都整大碗的。”
沈妙芝勾了勾唇轉身。
視線剛轉到蠍子哥他們看不到的角度,她唇角的笑意就凝住了。
別看蠍子哥現在一副殷勤諂媚的樣子,不過是還沒完全摸透陶長義的軟肋而已。
黑社會在一個城市盤踞存活這麼久,先拋開盤根錯節的關係不說,實力手段也是不容小覷的。
肅清整頓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極端的手段下或許會面臨狠狠的反彈報復,陶長義的能力或許能給康安市帶來安寧,可他們的小家就會面臨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