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人餘光在三姐弟和沈妙芝夫妻臉上來回偷瞄。
氣氛不太對勁,而且這此起彼伏的咕嚕聲是怎麼回事?
沈妙芝目不斜視的嗦淨碗裡魚頭,才饜足的放下碗筷,“廚房東西全,發揮的就是好,今天的魚比前幾天的味道正宗多了。”
她掃了眼盆裡所剩無幾的魚,望向黃富振笑著打趣,“黃叔,吃不動就不要勉強自己噢!”
黃富振嘿嘿一笑,“還是你有先見之明,知道以你的手藝,一條魚壓根不夠吃。
不怕你笑話,我還沒吃過癮呢,我釣了這麼多年魚純圖個樂呵,還真沒想到魚肉能做的這麼好吃。”
他還想說什麼,黃母使了個眼色,黃富振看了眼杵著不說話的三姐弟,不捨的掃了眼盆裡的魚,“妙芝啊,叔託你的福嚐到了魚肉的美妙,改天一定要讓你嬸子來和你學學手藝。
今兒吃飽喝足,我們就先回家了。”
黃家人很是識趣的站起來準備走,沈妙芝也沒有過多的客套挽留,起身笑著邊說邊送他們到了院外,還承諾下次再做其他口味的魚,到時候喊他們來一起來品嚐。
折回堂屋後,沈妙芝並沒有理會杵在那裡的三姐弟,而是動手開始收拾碗筷。
陶長義則擦了擦嘴,徑直到了後院,繼續埋頭幹活。
任期將近,一定要緊著這幾天把推車做出來。
人都走了,陶長忠這才鼓起勇氣上前望著沈妙芝,“我們……我們想通了,同意你說的和解方法。”
陶招娣也識趣的趕緊上前幫忙收拾碗筷。
沈妙芝這才掃了陶長忠一眼,淡淡的說,“可我深思熟慮之後又有點後悔了,誰知道你們是真心知錯了,還是為了吃飽穿暖暫時忍辱負重。
與其養一群日後隨時會反咬我們一口的白眼狼,還不如把壞人做到底。
這樣即使被咬也不會心有不甘,你們說對吧?”
陶招娣收拾碗筷的手微頓,小聲說,“我們不會再這樣了,至少不會再把陶......大哥當仇人。”
陶長忠和陶長孝一邊看著剩菜咽口水,一邊附和點頭,“之前是我們做錯了。”
沈妙芝見狀把手裡的碗一推,“好,如果你們真的想透徹了,就先把犯的錯先彌補了,然後再把今後相處的規矩立了,我會親自再燒一盆魚讓你們填飽肚子。”
飢餓感撕心裂肺,眼神幾欲將剩菜席捲入肚,但是三姐弟知道這是沈妙芝最大的讓步了,只能照著沈妙芝的要求先去做。
屋裡的陶良平餓的沒力氣,躺在床上盯著屋樑,過去的回憶一幀幀浮現,他深深的嘆了口氣,閉緊了眼。
“大哥陶長義以怨報德供我們吃供我們穿,我們還惡意詆譭他的名聲,是我們不識好歹恩將仇報,我們錯了!”
“我們惡作劇陷害大哥,破壞他的東西,當面侮辱刺激他,他才懲罰我們,我們不配為人弟妹!”
“我們潑溼大嫂的床,用糞水泡她的牙刷,放死老鼠在地上,這些都是爺爺教我們的趕走大嫂的方法,沒了大哥我們連飯都吃不上,這樣欺負他和大嫂,是我們不應該!”
陶家院子門口,三姐弟排排站開,一人接一人的說著自己犯過的錯。
陶招娣渾身透溼的頂著半盆水。
陶長孝兩隻手都拎著死老鼠。
陶長忠則端著一瓢黃白之物,翻著白眼直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