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沈妙芝不動聲色的扯了扯陶長義的衣角,他這才卸下勁松開沈國強。
院內的人都不明所以的望出去,沈國強也是一臉疑惑。
原本堵的水洩不通的院門被勉強分開了一條縫。
從人縫裡先擠進來的是一臉興奮的沈星河,隨後又擠進來一個對村人左嫌右避的高瘦男人。
男人四十上下,留著最時興的三七分頭,短袖花襯衣配著西裝褲,腋下夾著包,腳蹬著一雙錚亮的皮鞋,最亮眼的是脖子上的赤金鍊子,閃瞎了全場人的眼。
十足的老闆派頭。
沈星河小跑著過來給沈國強小聲打報告,“爸,這個人說是我們親戚,咱們啥時候有這麼個有錢親戚了?”
沈國強看清來人,嚇得一個激靈,臉上灰如土著,袁志勇怎麼來了?!
不是說好的禮拜一他們主動去鎮裡找他的嘛,難不成提前進村是為了證實沈妙芝的品相?
他腦袋轟鳴一聲,瞬間感覺麻煩了!
再看著自己兒子愣頭青的模樣,沈國強眼神閃爍的低聲斥責他,“你怎麼不動動腦子,怎麼敢把人帶這來!”
沈星河不服氣的梗著脖子,“他說找你有十萬緊急的事情,我也是害怕耽誤你的事,這才帶過來的好吧!”
其實他收了袁志勇兩塊錢。
袁志勇四下掃了一圈環境,鄙夷只差從眼眶裡掉出來,掠過陶長義時,眼底先是閃過嫉妒隨後變成不屑,長得再帥,還不是窮鬼一名。
當他視線落到沈妙芝臉上,清麗的女子周身散發著冷豔的氣質,粗布麻衣都遮不住,他瞬間驚豔住了,眼裡的嫌棄都一掃而盡。
沈國強看著袁志勇的眼神,冷汗唰的流了下來,完了,要出事。
鍾秀梅不認識袁志勇,但是看沈國強的面色,也悟出來不對勁,這不會就是他說的願意出五百元彩禮的金主吧?
狗血的撞巧和議論紛紛的人聲讓她腦子有點打結,這該咋整?
陶長義看見袁志勇對沈妙芝失神露骨的樣子,冷冷的擋住了他打量的視線。
眼前的高大身形,和鼻子裡若有若無的清冽男人氣息,讓沈妙芝心神又暖又踏實,那些喧鬧紛爭和討厭的人彷彿一瞬被隔絕世外。
袁志勇挑釁的瞪了陶長義一眼,沒好氣的收回眼神,視線這才落到沈國強身上,神態倨傲的質問,“她就是你的女兒吧?
難怪你敢開口問我要五百塊彩禮,長得確實不錯,值這個價!”
袁志勇一開口,沈家兩口子腦袋立刻嗡嗡作響,完了!
袁志勇的話是個人就聽得出來端倪,看樣子,沈家夫妻這是早早的就把沈妙芝高價‘賣’給了金主?
炸鍋了都形容不了人群的鼎沸議論。
“難怪沈家那麼氣急敗壞的找上陶家,難怪一開口就敢找陶長義要四百塊的彩禮啊!
這是見陶長義不花一分錢拐走了沈妙芝,自己血虧了,上趕著來找補來了啊!”
“這個男人看樣子最少也四十了吧?沈家兩口子為了錢竟然把親生女兒嫁給和自己年紀相仿的中年人?”
“沈妙芝真是親生的?”
陶家人見和沈妙芝有瓜葛的男人又多了一個,眼神愈發鄙夷了。
沈妙芝安然自若的站在陶長義身後,耳裡聽著議論,唇角抿著笑,忍不住在男人背後畫圈圈來釋放快樂的心情。
多行不義,必自斃,剛才沈家不是說養她一場不容易嘛?
那這份‘孝心’,就算她聊表心意了,不用客氣!
陶長義察覺到身後人的動作,心口像是被羽毛一遍遍輕撫,酥癢難耐,臉上對袁志勇的不悅都悄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