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闕,你所依仗的不過是玉晨真人罷了,不過,你莫非以為真人當真會不顧身份,對我等小輩出手不成?抑或……”
玉闕子說得毫不客氣,林青的語氣也相應地冷下,一聲輕哼,又刻意地頓了一下後,他方才接著說道:“抑或你是要與林某再鬥一次?也罷,今日你若能將林某打得落荒而逃,自此之後,林某絕不再提此議,不過,若是反之……”
話語並未說完,不過,其中之意卻顯然而出了。
玉闕天的憑借還真只是玉晨真人,僅只玉闕子自己,他還真沒有壓制林青的把握,或者,說得更直接點,若真是再鬥起來,他怕是還真要被林青打得落荒而逃,而且,這還要他手中有真仙寶符,否則的話……
玉闕子的面色冷下去了,此前的交手,他心中有數,若是無有真仙寶符,面對林青那十二品金蓮的鎮壓,他未必有脫身的把握。
雖然林青必然是不敢當真將他鎮殺,他也沒那麼容易被打殺,但堂堂玉闕天掌門,若被鎮壓於此的話,不只他自己的臉面,整個玉闕天的臉面怕都要丟盡了。
不過,面色雖然冷了下去,但玉闕子卻並未立即回應,他在琢磨著林青的一句話,不只他,一側的了無因等人,眼中同樣流過了一道深思。
玉晨真人要顧著身份?
玄天宗欲要擠進巨頭行列,玉晨真人還有顧著身份的必要?
雖然四大真人極少現身,但本元會以來,他們出手的次數也非是一次兩次,林青敢如此說,除非他有所依仗!
隱玄真人!
只是一個琢磨,一個名號立即就浮到了玉闕子心頭。
林青得手了隱玄傳承,必然也涉入了元會之末的那一劫,雖然不知那一劫的根本,但只從隱玄真人會涉入,又與赤帝有關聯,還囊括了真魔殿,甚至河圖大聖,便可看出此劫的非同尋常了。
若非如此,玉晨真人又豈會始終不去東極洲,這正是不欲與萬靈仙府之中的那位生出瓜葛。
靠著這一關系,玉晨真人倒還確實不能將林青直接打殺。
不過,也只是不能打殺。
若是鎮壓個千年,待到元會之末再放出。
抑或……
玉闕子眼中異芒一閃。
別人要顧忌隱玄真人,但大羅派卻不同,隱玄傳承差不多已經不可能得手了,那麼東極洲之事,也就無所謂大羅派知曉了。
大羅派本就不欲玄天宗晉入巨頭行列,再有隱玄傳承之事,便是對林青再有顧忌,又豈會不借勢而動,強壓玄天宗一頭。
念頭閃轉,不過兩息時間的沉吟,玉闕子冷笑起來了:“林青,你也莫要自視過高,貧道雖是自認不敵於你,但你以為得手了隱玄真人的傳承,便當真可為所欲為了不成?還是說,你以為玉晨真人顧著身份,不好對你下狠手,便奈何不了你了?哼,本門聖地彌羅境中的聽法席位尚還有幾個空缺,你若覺得外邊難得安寧,或者可去那邊清淨千年,想來在真人座下聽法,也不至於委屈了你。”
這是徹底地拉下臉了。
收入彌羅境中清淨千年,這般的意思誰能聽不明白。
不過,就是伴隨著玉闕子的話語,了無因和妙俱尊者的目光卻不經意地一對,俱都從對面眼中看到了一點苦笑。
終於還是將隱玄傳承之事道出了,如此一來,哪怕他們再有佈置,卻也不好直接冒犯大羅派,將其納入佛門之中了。
“道門內訌,你我且先旁觀,不過他若當真一意孤行,當真有鎮壓之必要,你我或可先行一步地請示雷音上師。”
妙俱尊者的嘴唇無聲地動了一下,隱玄傳承是放開了,但他卻始終沒忘了渡化林青之事,藉著玉闕子之言,雷音上師若是出手,將林青收入滅境,想來旁人也不好多說。
而以雷音上師之大能,以佛法點化千年,林青豈能不成為佛門中人?
林青之道,本就為大超脫之道,若得入佛門,日後必成大尊之位,便是在大光明極樂世界擁有一尊蓮臺法座,都非是沒有可能。
了無因微微地點了下頭,算是應下了妙俱之言,道門內哄,他們確是可先作旁觀,而若時機一到,他佛門也正可佔得大便宜。
不過,正是和妙俱在交流,忽然地,了無因心中又一皺。
似乎有些不對!
側前方,哪怕玉闕子直接道出了隱玄傳承之事,白雲子竟然依舊沒有半點變色,甚至原本的冷淡,也消散而去了。
不只白雲子,便連紫羅散人也同樣不甚在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