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前方幾息時間之內的變化,尤其見著林青背後的那對靑翅,以及腳下的那團紅雲,黑袍修士目光微微一眯,顯出了一點沉思之色,又轉首看向了元曄。
“此人姓周,名清,曾與元某,還有寧兒有過一次同行之緣,不料在此地,居然也能遇上他。”
元曄微微點頭地解釋了一句,眼見著林青已經飛至陣外,他一點身前的主旗,漫天青光中立便現出了一條通道,而後他又淡笑起身,說道:“兩年未見,周兄的修為又越發之精深了,不過,在這外海之地,我們也能再會,呵呵,周兄,不知這算是一種緣分否?”
後方的鯊頭妖獸已經再度追來,林青自己心中也別有一番打算,通道剛現,想都不想,他便一飛而入,緊接著,青光一波,通道又自行閉合。
“當不得元兄之譽,不過元兄昔年曾言,是要去探一探極夜宮之秘,不知為何又深入到這外北海來了?”邊是目光若有所思地觀察著大陣的變化,林青邊也微微一笑,並朝獨孤缺幾人稍稍地點下了頭。
“此事說來話長,等處理了這頭老妖,再與周兄細說如何?”
不過後方的鯊頭妖獸已經再度撲至,並微顯惱怒地將怒火全都發洩到了大陣之上,元曄匆匆說了一句後,便全神地操作主旗,將大陣的威力淋漓盡致地發揮了出來。
寒焰,青光,獨孤缺等人的牽制,時而還有金色的丹火,以及女修的三面厚鐵盾……一時間,你來我往地,雙方鬥得如火如荼。
不得不說,元曄等人確實是有備而來,只看鯊頭妖獸已催動了內丹真火,卻還是奈何不了他們,便可見一斑。
可惜,這鯊頭妖獸的靈智也是極高,任憑獨孤缺等人百般施展,它就是遠遠地縮在陣外,絕不與青光稍有接近,看樣子,他是準備慢慢拖著眾人,直到元石不足,大陣自破,又或者獨孤缺等人真正精疲力盡。
足足小半日的纏鬥,不時地,元曄甚至還施展出了淩空移陣的絕妙手段,在不影響大陣威力的情況,藉著墨甲舟,將陣法平移,只可惜,鯊頭妖獸早就有了防備,以它結丹期的修為,又豈會陷落其中。
“走!”
一切手段用盡,元曄終於是無法了,眼見著元石的損耗越來越大,妖獸的神通卻絲毫不見衰弱,說不得他也只能選擇了撤退。
應聲,倏的一下,獨孤缺四人便同時飛回了墨甲舟,林青微微一笑,隨即也一晃身地飛了過去。
所有人就位,墨光頓時一盛,攜著陣陣風雷之聲,飛舟如離弦之矢般閃電射向了西南天空,這速度之快,甚至不下於林青同時催動穿雲翅和火雲遁。
不過它快,老妖卻比它更快。
眼見著人族小鬼終於撐不住,開始逃了,老妖怪嘯一聲地一振雙翅,便自百丈之上的空中緊追而至,並同時噴下了源源不絕的寒焰。
但墨甲舟中的眾人也非等閑之輩。
眼見著寒焰鋪天蓋地般湧來,厚甲女子口中念念有詞地一掐法決,轟的一聲,三面巨盾便同時飛起,又連成一片,將飛舟的上空盡數遮起。
這些巨盾全都有七丈大,其上晶光流轉,並有三尺厚的烏芒覆蓋其上,一眼看去,簡直就和玄龜背甲一般的堅硬。
寒焰沖到其上,嗤啦之聲綿綿不絕,但在厚甲女子接連不斷的法決催動下,竟然一絲都沒有壓下來。
“不愧為鐵壁之名,六大世家的真傳弟子中,這顧西梅的防禦,恐怕連獨孤缺都打不破,她是已將顧家的防禦神通練到了神通境的極致。”
林青心中嘖嘖一嘆,依他的瞭解,六大世家的那些真傳弟子,最需要注意的正是眼前的兩人,絕劍獨孤缺,鐵壁顧西梅,兩人聯手,實力還尤勝相加。
不過也就是一嘆,後方,見著寒焰無法攔下眾人,老妖再度一嘯,口中噴出的寒焰中,頓有一道金光閃了起來,同時,它雙爪也淩空一撕,轟出了成百上千道黑風之刃。
這才是七級妖獸真正的力量,哪怕顧西梅的防禦,已經達到了神魂期修士的極致,也絕對沒有獨力接下的可能。
俱都開始出手。
獨孤缺口中噴出一道白光,袖中也飛起一道青芒,白光是本命法劍,青芒是傳承法寶,並都有秘術催動,兩劍合璧……威力比昔年黎老魔的天屍變還要更強三分。
沒有大陣的遮掩,血袍修士和黑袍之人也都不再留手。
血袍修士袖中一聲厲嘯,便有一團血影飛上了天空,隱隱約約,這血影竟似是一個嬰兒。
血嬰雙眼赤紅地一掃天空,立就盯上了老妖,只聽它啼哭般又是一聲厲嘯,一化十,十化百,一剎之間,滿天都是血影,並所有的血影都小手一探地直接指向了老妖的心髒。
這是詭異,古怪,並且陰森至極的神通,被這血嬰一盯,連老妖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而黑袍修士則伸出了雙手,他的雙手俱都只有四指,雙手齊揮,一面古琴便現在了他的身前,叮叮咚咚,宛若冰玉相撞,琴聲清脆悅耳,但不經意間,當這美妙的聲音落入耳中後……老妖的目光霎又一變,並強提神念,讓自己保持著清醒和警惕。
儼然,在早先的交手中,這兩個魔修根本就未曾施展全力。
林青也動了。
口中烏光一閃,天遁劍法再現。
袖中則法決一催,一道赤光化虹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