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一閃即過,不管怎麼說,沈夢言也是沈家最純正的直系,他上有神通境的父親,洞明峰真傳弟子沈正宇更是其親叔,在沈氏一族中,哪怕他的修為再差,德行再壞,他的地位卻明擺在那裡,否則的話,沈家又為何要不惜代價地,給他謀求爐鼎,以期他未來也有機會,能練成神通。
中年人雖然在沈家也有不差的地位,但對這一大少,還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好。
將不滿收在心底,下一刻,猶如鯨魚吸水,中年人突地長吸一口大氣,緊接著,就聽“噗噗”兩聲,自他腹中,兩團凝若水乳,但充斥著渾厚土行氣息的真元,便疾射而出,正撞到了碧月簪和金光劍之上。
這真元可非一般的真元,這是中年人煉罡化元,凝氣化液,再收入丹田之中的原始真元,如此真元,便是他元海境的修為,也噴不了幾口,但每一口噴出來,都擁有莫大的威力,絕對不下於任何中階上品法器的全力一擊。
真元與法器一撞。
就見碧光猛地一黯,碧月簪再次被轟得倒退而回,並且搖搖欲墜,齊雪連掐幾道法決,方才勉強將它收回,卻是要慢慢溫養,方才能重新使用了。
而金光劍雖然稍稍好一些,但也同樣敵不住土行真元,一個對撞,它也打了個踉蹌,直朝後下方墜了下去。
齊雪忙又再掐一次劍訣,徐徐將其穩住。
同時,在另一邊,冰針與靑鳳釵,也與那兩把巨劍在猛烈交鋒。
但見寒氣森森,十丈飛雪,青光漫天,鳳鳴啄擊,但不管齊靜在後方如何催使,只見她的面色越來越蒼白,中年人的那兩把土行巨劍,卻如同兩堵不倒的大地之牆,生生將一切攻擊都承受了下來。
“也只有如此了。”
雖是與沈夢晨正殺得不可開交,但林青眼觀四路,仍舊隨時留意著周圍的一切。
眼見齊家兩女那邊已經陷入泥澤,並越陷越深,漸漸就要滅頂,他面色不動,心中卻微微一皺。
從齊靜的話語來看,她似是有寧死也不屈的意思,當然,這也可能是說給某些人聽的,不過,林青既然選擇了出手,又提前收了報酬,自也不會一直坐視下去。
“也罷,休養一陣就休養一陣吧,如果真是那些人在,說不得也能借此得到一些機緣,或者是賞識。”
念頭不經意地閃動了幾下,本在全力禦使飛劍,林青突地分出一道靈力,在腰間一攝,便見一個玉瓶徐徐飛出,他張嘴又是一吸,倏的一下,一顆淡黃色的渾圓靈丹便跳入了他的口中。
……
“唔?”
十裡之外的一處石柱下,閑如雲鶴,有兩個人正在品茶下棋。
這兩人一個年輕俊逸,但作道士打扮,一個身穿紫袍,氣度頗為卓然不凡。
此外,在兩人身邊,則還有一女子在靜靜地觀棋。
這女子膚如凝脂,白皙如玉,鼻樑高挺,英氣迫人,那雙烏黑明亮的美眸中,還隱藏著神秘的深邃,看著年紀不大,卻已有一種氣度養成,便是站在道士和紫袍人身側,她依舊有著強烈的存在感。
十裡之外的鬥法,根本影響不到這邊,甚至無論是先到的林青三人,還是後來的沈夢晨等等,竟然沒有一人發現,這邊竟然還有人在。
靜靜地下著棋,彷彿任何打擾都落不到三人的心上,但正在林青吞下那枚淡黃色靈丹時候,突地,道士的目光微微一動,一個沉吟後,又有一點若有所思之笑浮現出來了。
“師叔可是對問心有所指教?”自有所感,紫袍人不急著落子,先是恭聲笑問了一句。
“哪敢指教二字,這麼多年沒有切磋,我倒是沒料到,你的棋藝竟然進展如此之大。”道士哈哈一笑,似是贊了一聲。
但這話落入紫袍人耳中,他卻不由地心虛一笑。
棋藝進展如此之大……這豈非是在說,其他方面沒有進展,甚至還在倒退。
面上浮出一些尷尬,紫袍人說道:“師叔的意思,問心已經明白,這些年我對門下的一些人,確實疏於管教了,以至連外人竟然也敢欺到我洞虛派門下,此行回去,自當對他們好好整頓一番。”
“洞明峰的事情,是你的家事,該當如何,你心中有數便好,哈哈,我們接著下棋。”道士再次哈哈一笑。
但正在這時,他身邊那一貌美而又英氣的女子,突地目光一動地看向了遠處。
隨即,紫袍人的心中也不由一動。
但見十裡之外的天空,突地一下赤紅。
……
“真火赤雲霄!赤霄劍訣大圓滿!不可能,你才真罡境的修為,怎麼可能將赤霄劍訣練到如此火候?”
一顆靈丹吞入腹,林青渾身突地一震,彷彿受到了無上法咒的加持,一個瞬間,他身體內的真氣竟然渾厚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甚至隱隱出現了凝氣化液的現象。
凝氣化液,這就是罡元境,雖然還未真正凝化,但也說明,此刻的林青,已經擁有了真罡境大圓滿最巔峰的實力!
不知道這一巔峰狀態能持續多少時間,不過林青卻知道,此刻的他絕對擁有著數倍於平常的實力,這是能以力壓人的實力。
不假思索,他雙手劍訣同時一掐。
“叮”的一聲,赤蛟劍上,那死死扣住不放的碧玉鐲一下彈起,並明顯地碧光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