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可笑,十年壽元,我卻無福再享,否則再進一步,也非完全不可期!”
洞府。
手中拿著一封自俗世傳來的信函,前日剛自景秋處失意而回的齊姓老者,面上不覺流出了啼笑皆非的無奈之色。
但一聲抑不住的嘆息後,他的心中突又再次一動……他這邊固然是遭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但齊家流在外面的一支,卻另發新芽。
雖然這續命丹對結丹不成,油盡燈枯的他,已經失去了作用,但能擁有,甚至能煉製出如此丹藥,可見那另發新芽的一支,已經處到了蓬勃發展的時期。
“也好,這樣我也可以走得安心了。”
手中一道火光閃過,信函便直接化作了灰燼,齊姓老者的目光又轉至了下方一女身上,略作沉吟,問道:“靜兒,前些時日的事情,我也未曾瞞著你,你可有什麼想法?”
“老祖,我絕不願做人爐鼎,而且景師叔不也說,她會致信沈師伯的嗎?”女子本是恬靜,但此刻說起話來,似也有三分火氣蘊在其中。
“景秋雖會致信,但也代表她以後不會再管,沈正宇雖會約束,但那幾人在沈家的地位也很不一般,他們既然早有謀劃,又豈會如此簡單就放棄。”老者搖頭一嘆地說道,“沒想到我將你立為齊家之主,將翎兒和雪兒都安排了出去,到最後卻反倒是害了你。”
女子面色一黯,但眼中卻又流出了堅定:“若真勢不可為,靜兒寧願一死。”
老者眉頭一皺,搖了搖頭,說道:“先莫說這樣的話,我問你,你入門這麼多年,可有一些來歷不凡的知交知己?”
自然聽得明白老者的意思,女子秀美面容微顯窘色,但細細的一個沉思,她還是搖了搖頭:“雖也有幾個來往頗密的好友,但能影響到沈家的,委實沒有。”
“如此……”老者一頓,接著問道,“我若尋到合適的人家,給你安排一門親事,你可有什麼想法?”
女子秀容一滯,片刻之後,又垂下了眼睛,似是平靜地回道:“靜兒一切聽從老祖吩咐。”
“希望你莫要怪我。”齊姓老者深深一嘆。
女子臉上則浮出了一縷苦笑:“靜兒知道老祖是為了我好。”
……
“齊如恆終於還是走了。”
或是幸運,或是必然,每一年,總有一些人晉入神通境。
或是大限到了,或是種種意外,每一年,也總有一些神通修士要隕落。
對齊如恆坐化之事,林青早有意料,但這事真正傳來之後,他卻也知道,有些麻煩事終也要開始了,只是不知這些麻煩,究竟能否撼得動齊如恆最終的安排。
不過雖是心中有數,林青卻也全然沒有亂動,每日裡該修煉時修煉,該煉丹時煉丹,該去坊市收購一些東西,他也一樣照常去逛,除了不時自一些地方,聽到一些傳聞,他並沒有刻意對齊家之事,表現出多大的關心。
說起來,雖然出自金雷堡,但他和齊如恆之間的瓜葛,還當真沒有多一點,否則的話,入門將近五年,他和齊如恆又豈會連面都未曾見過一次。
林青會留意齊家,更多的只是因為齊雪,在洞虛派中,真正能被他視作好友的,也只有此女了。
“林師弟可在?”
這日,林青正自將兩枚培元丹的藥力煉化,又吸收了兩枚元石的靈氣,但依舊還是如往常一般,只是修為更深厚了一線,仍是沒有絲毫突破大成,踏入圓滿期的徵兆後,徐徐地,他收功了。
慣例,每次收功之後,都是要煉一爐丹的。
但正當林青取出了紫金爐,外邊,彷彿是一直在候著他,一道聲音突地響起。
“萬師兄找我有事?”林青的動作不由一頓,隨即又微微一笑,一揮手將紫金爐重新收起,他便開啟了房門。
“哈哈,正感覺到林師弟收功,故而有此一問。”萬山河哈哈一笑,倒是完全沒有故弄玄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