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狼盜?”
一邊繁星點點,一邊刀光如幕,在斷魂槍與秋水刀密集的交擊聲中,銀衣青年心中微微一疑。
對鐵狼盜這個名字,他還當真沒有聽說過,按理說,擁有黑臉漢子這樣的大高手,這夥盜匪的名氣應該很大才對。
“從車隊那人臨走之前的話來看,他應該已經確定了這些人的身份,所以才知道,還有一個大首領,這也就是說,鐵狼盜這個名字不會是假名。
但既然不是假名的話……這夥人多半應該是從外地流竄過來的。”
並沒有聽到方鎮南與盜匪此前的對話,不過銀衣青年的心思一貫縝密,只是一點點蛛絲馬跡,他也很快就忖度出了鐵狼盜的大致來歷。
“先解決掉這人再說。”
既然是外地流竄過來的悍匪,那就好說了。
因為,一般來說,像這類成群結夥的盜匪,都是有固定的活動地域的,會流竄出來,或是因利,或是被迫,原因不會很多。
其中,因利而來的可能性不會太大,因為這裡是金雷堡的地盤,這裡還有雲嶺千山盜,他們過來了,也很難爭奪到足夠的利益。
不是因利的話,那麼被迫離開,譬如得罪了某些招惹不起的勢力,不敢等人家出手,就匆匆逃離,應該才是最大的可能。
當然,這也只是銀衣青年的猜想,鐵狼盜會出現在這裡,未必就一定是因為這個,不過哪怕不是這個,既然他們是流竄到此,很顯然,在雲嶺這一片,他們必然還沒形成盤根錯節,根深蒂固的關系。
也就是說,殺掉這黑臉漢子,他不會有什麼多餘的麻煩。
殺不掉,也同樣不用他進一步操心,因為鏢局那邊必然會將這事稟告給金雷堡,堡中高層調查之後,也必然會派出真正的高手,將其連根鏟除。
金雷堡的勢力,不是什麼人都能夠侵犯的,雲嶺範圍內,大概也只有千山盜,才能讓金雷堡有所顧忌。
剎那時間將一切理順,銀衣青年的刀勢再度一盛,強橫至極的內勁洶湧而出,三五米範圍內,那悽厲呼嘯的刀風,幾乎能直接割破人的皮肉。
不過他的刀勢固然在不斷強盛,對面的黑臉漢子尤百裡卻也毫不示弱。
時而如靈蛇點頭,時而如蛟龍探首,那杆黑鐵斷魂槍就如同是尤百裡的第三隻手臂,該快時快如流星,該毒時毒如蝮蛇,心到哪裡,槍就到哪裡,無論銀衣青年的刀法如何霸道,他總能恰到好處地承受下來。
見此,銀衣青年的心中也不禁一贊:“到底是圓滿境的高手,我雖修煉了雲霧功,內勁要比一般之人深厚的多,但畢竟沒有打通奇經八脈,要想壓下他,不將罡氣施展出來,還真無法速戰速決。
無論是技巧,還是內勁,這人都要比周彬厲害一截,更可能還隱藏了一些壓軸的手段……先誘他一誘,再看時機,給他來一記。”
念頭一起,前一刻還只是狂風驟雨,這一刻銀衣青年的刀勢頓時化作了滔天巨浪。
狂風驟雨,是以密集的刀勢,突破敵人的防守。
滔天巨浪,則每一刀都是最強之刀,並且一刀接一刀,刀刀不絕。
“小子,你若現在離去的話,看在令師的份上,尤某人還能放你一馬,否則……”
眼見著對面的雙手之上,隱隱已經有金光閃爍,驚濤駭浪一般的霸道刀法,更是讓他也不得不催動全身之力,並施展出千裡斷魂槍的絕技,才終於接下,尤百裡一邊打個不停,一邊冷哼一聲道:“否則等我大兄趕到,是生是死,就由不得你了。”
說到底,尤百裡還是不願與銀衣青年真正分個你死我活,不管怎麼說,這人也是金雷堡真正的核心人物,若是動了他的話,說不定他們的大事,都要因此受到影響。
他可不想再回漠河那樣的沙漠之地了,這富饒的陽郡,才該是他們鐵狼盜的棲身之處。
“哈哈,好大的口氣。”銀衣青年大笑起來了,似是張狂,更似自信地說道,“我謝某人活了二十多年,不說從未敗過,但還真沒幾人,敢說能取我之命。
我要走人,連我師尊都未必有把握攔住,你算什麼東西,你那大兄又算什麼東西,竟然也敢說出如此狂妄之語!”
不過大笑歸大笑,銀衣青年的刀法卻始終沉穩如山,不見有絲毫破綻。
對面黑臉漢子的臉色更黑了,他是難得地起了一些“好心”,誰知道這“好心”卻被狗吃了,不過,銀衣青年的話,卻又讓他不得不強壓住了心頭的怒氣,因為……他聽到了一個姓,這人姓“謝”!
齊謝王陳陸姚方,金雷堡七大姓中,謝姓排在第二。
這人既然姓謝,那能以區區二十幾歲的年紀,就擁有如此實力,自然也就正常了,至少在黑臉漢子的瞭解中,謝家確實有一人,正擁有如此實力。
強壓心頭怒氣,黑臉漢子一邊催動長槍,應接著對面的重刀,一邊沉聲問道:“可是謝安東謝掌座當面?”
一話而出,銀衣青年手中刀法不亂,心中卻猛地一跳,面上也適時地露出了一道驚疑:“想不到謝某執掌木院才只半年時間,竟然連你們這樣的外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