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宋福澤拿著以前的賬本,愁眉苦臉地算著賬。
不知道是不是民俗的原因,這裡賬本的貨幣單位是晶玉,一套課本要一個晶玉。宋福澤她找遍了校長室,沒有找到剩餘的錢,也沒用找到任何類似於石頭的東西。
看來老校長不僅藉著“飛升”之名溜了,還將所有的財産捲走了!
不知道有沒有監督電話,這個行為,完全可以告個攜款外逃吧!?
不管怎麼說,找到了一個學生,雖然學費沒有著落,新書沒有著落,但是總算是有個好的開始。以後總會有學生來上學的,自然會有學費交上來,所以……她減免一個學生的費用,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兒吧!
“忘了問問他是幾年級了,我好備備課什麼的……”
宋福澤做好了計劃,如果一天後還沒有新的學生來,她就勇敢地走進大山,去找她的學生們。現在,守株待兔,等待她唯一的學生來上學。
一向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宋福澤自食其力,用了一天的時間進行了未來小學的大掃除,晚上睡前幾乎覺著身體散了架。天黑後,宋福澤點了蠟燭,湊合洗漱之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是的,這個學校,沒有電!
天一黑,就只能睡覺了!
她初時睡的很是深沉,但是意識在一片混沌中,黏黏膩膩的觸感漸漸襲來,一股冷意從不知名的地方卷席而來。
宋福澤忽然覺著有些冷,她裹緊了被子,緊皺著眉頭,卻沒有醒來。
過了一會兒,她覺著有人在拽著自己,似是要飛起來一樣,有人在說跟他走……
她的心底湧上一絲莫名的恐慌。心底隱隱預約的直覺告訴自己,不能走!
想要張口卻說不出來,額頭上漸漸滲出一層冷汗,正在夢中掙紮的時候,吹熄滅的蠟燭忽然自動亮起,灼亮了一片黑暗。
下一秒,那早就壞了鎖的門被人咚的推開,抵住門的凳子啪得倒地,宋福澤從床上驟然坐起!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睜眼看去,就看到一個小男孩,光著腳,神情嚴肅地看著宋福澤,稚嫩的聲音裡帶著些老成,“你今晚上怎麼沒鎖校門?”
“……啊,我忘記鎖了嗎?”宋福澤剛醒,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小男孩走近宋福澤,離得近了,她這才看到,他的頭上有一個圓鼓鼓的、不是近看根本就看不出來的小包,似是被碰的腫塊,卻沒有什麼青紫。
上次在小溪邊看到男孩的時候太匆忙,倒是沒有注意這個。
“咄!”
這聲咄彷彿在耳邊炸響,宋福澤覺著眼前快速暈眩了一瞬,很快就回過神來,“你大半夜不回家,跑我這裡吊嗓子呢?”
小男孩有些訝然,遲疑的說,“你沒事了?”
“當然沒事了!”宋福澤緊緊抿著唇,不贊同地看著小男孩,“誰讓你大半夜過來亂竄的?”
“你晚上沒鎖大門,它們過來了,因為不知道你是新老師,所以冒犯了你。我在跟它們溝通。”男孩小小的眉頭皺起,嘟囔著。
“……?????”
大晚上,除了這個小男孩跟自己,就沒有別人了,哪兒來的什麼它們?
難道這個小男孩認為會有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宋福澤決定在正常教學前,先給小孩子們上一節馬克思,學習學習唯物主義!
小男孩長長的眼睫眨了眨,光著腳,轉身就要走。
“等等,你去哪兒?”
“回家。”
“……”
宋福澤抬眼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天,怎麼都無法安心讓小男孩獨自走夜路。於是嘆了一口氣,“你等等,我送送你回家……你家在哪裡?”
小男孩抿著唇,半晌才輕聲說,“我從小就沒有家人,一直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