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喬爾用手指沾了沾杯子中的水,畫出一棵樹,他用手指指著樹末端的枝丫,開口解釋:
“這是每個學者的起點,學者唯一的目標就是順著自己眼前的‘枝幹’慢慢前進,一直抵達樹的根底,根底就是根源,這是所有學者夢寐以求的強大力量。”
以古德的智商,自然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這些枝幹就是道路,而一棵樹有不同的枝幹,也就意味著學者的道路是不同的。”
喬爾感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旋即補充:“學者的道路並非是很多,比如諾爾丁學院能教授學者的道路只有五條。舉個例子:柳輕紅所在的道路為‘詩篇’,那是一條非常有趣的道路。”
古德回想起柳輕紅吟詩,然後奏響手中竹笛,天地之勢便頃刻改變之時的場景,點點頭表示同意。
“那你是什麼道路?”
“我嗎?”喬爾尷尬一笑,回答:“算是最廢的一種,既沒有詩篇那樣的戰鬥力,也不能像術士一樣給自己煉個金什麼的。”
見對方不想回答,古德自然也不會去追問,“道路應該有個境界劃分吧,也就是劃分大家實力的東西。”
滿腦子修仙知識的古德,自然想到了這茬。
“當然有!”喬爾突然來了氣勢,好像說到了他最感興趣的東西。
“你所說的境界劃分,或者說是實力劃分,那只是世俗的叫法。標準的教科書說法叫做:節點。”
“節點?”作為計算機系的學生,聽見這麼熟悉的名詞,不由眉頭一挑。
節點,道路,這些元素組合在一起,足以令古德這個計算機系的學生浮想聯翩。
喬爾繼續說道:“這就跟你走路,難免會遇見新路口一樣。當你踏上道路,總有一天會抵達一個新的階段。在新階段,你比過去的自己更強,看見的東西也不一樣,這個新階段的教科書定義就是節點。”
古德沒由來地覺得好笑,不就是等級系統麼,說得這麼神神叨叨的。在他看來,等級系統,就是笨驢腦袋前的那根蘿蔔,驅動笨驢往前前進。
喬爾看見古德的表情,只是笑而不語。
很多新生聽見這句話,或者看見這句話之時都是這幅不屑一顧的表情,只有當他們真真正正踏上道路那一刻,才會明白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喬爾繼續聊道:“道路不同,它們的節點名稱也各不一樣,一時半會兒也跟你說不完。我就以詩篇道路舉例,從下至上,分別為:吟遊詩人,樂師,舞者,交響詩篇,知音,詩人,東風,未知,根源。”
“未知?”古德抬頭。
喬爾回答:“沒有人曾抵達,自然是沒有人知道;至於最後一個節點,由於每條道路的終點都一樣,所以統稱為根源。”
古德在心中默默記下,忽然想起柳輕紅那天和小泉由奈共同吹響笛音的場景,不由開口問道:“柳輕紅的道路節點已經抵達交響詩篇?”
喬爾露出玩味的笑容,然後大力拍了拍古德肩膀:“兄弟,這也是你為什麼差點沒命的原因。因為某個人已經將柳輕紅視作為自己的知音,可是一直等待著柳輕紅抵達知音節點的那一天。”
“這是什麼惡趣味?雙修都能說得這麼清醒脫俗。”古德在心底暗自誹謗。
“諾爾丁學院教授的五種道路之中,什麼道路戰鬥力最強,總該不會是詩篇吧?”
“就詩篇還需要吟唱,就不可能是最強。”喬爾嗤之以鼻,很是不屑。
想來也是,施法前搖這麼長,有你這些時間,我四個技能都丟完了,深受電子遊戲薰陶的古德對此表示贊同。
“話說回來你這小子開口就問什麼戰鬥力最強,果然是個暴力分子!”
古德聳聳肩,不置可否,他只是想在這個奇葩中世紀苟命而已。
“五條道路中,戰鬥力最強的自然是學徒道路。在艾爾大陸眾多學者中,選擇最多的道路是巫師,這幫喜歡拿法杖亂轟別人的傢伙,天生剋星就是學徒。因為只要學徒的道路走到‘破法者’節點,就是這些巫師的爸爸,能把同等實力的巫師吊起來抽,想怎麼抽就怎麼抽。”
“不過,道路的選擇權不在你身上。”喬爾話鋒一轉,“這就跟有些人的天賦是寫詩歌,而有些人卻對數字敏感。諾爾丁學院會在新生正式入學前,會有一場專門的測試對你的道路天賦和血統進行評估。”
“血統?”古德面色疑惑。
喬爾汗顏,心想自己這哥們真不愧是鄉下來的,竟然連血統都不知道,只得耐心解釋:
“兄弟,你真不會覺得任何一個人丟進諾爾丁學院,就能成為學者,踏上自己的超凡道路,不會吧?這玩意兒需要血統的。”
古德猛地驚覺,他想起了那尊金色的佛陀,在佛陀背後有著無數隻手,而那些手的形狀是由基因序列填充而成。
也許皇族會以血統論神話自己,但是諾爾丁學院所說的血統,也就是基因可就不是停留在神話層面,但又是什麼樣的原因會讓這些人堅信自己的血統真真正正地具有高貴性呢?
還有那日神祭活動中他瞧見的諸多熟悉元素,例如關二爺,例如廟宇中的八仙過海等等……
古德眉頭緊縮,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能從這些散亂的線索之中瞧出點什麼,但是還差一些要素將自己的猜測全部串通。
他背靠在椅子上,選擇了一個自己最舒服的姿勢繼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