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他們這次不能從範德華手裡弄到錢,在十里八鄉,范家將會淪為一個大大的笑話。
祠堂建不起來,聯宗的事,八成也會黃了。
這是范家人不能承受的損失。
想到這裡,七爺明知道範德華不好對付,仍然梗著脖子,心一橫,大力爭取道:“德華,你你們家拿了一千多萬的拆遷款呢,今天我把話撂這兒了,這錢,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為了壯自己的氣勢,把菸袋鍋子在茶几上敲得當當直響。
範德華微微一笑,把手一攤:“說出來不怕你們不信,錢,我一分沒見到。”
“錢呢?一千多萬呢,我親眼看到你兒子範理走進了簽字處。”範俊博不由叫道。
範理,這時從裡屋走出來,他看似漫不經心,但卻給眾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他們全都停住嘴,不說話了。
範理把門窗全都開啟,讓煙霧繚繞的房間透一透新鮮空氣,然後自顧自倒了一杯水。
一屁股坐在範德華的下首。
他輕咳了一聲,“錢,我自然領到手了,一千二百四十萬。不過,我已經買房了。”
範理停下來,看了看眾人。
“買房?你買的哪裡的房?”範俊博不由問道,他自己隱隱後悔,沒有早點簽字拿錢,要不然,自己也可以開上豪車,住上高樓了。
七爺忽然想了起來,“那個眾人流傳,有個小夥子,拿了拆遷款,買了三十多套康橋小區的敗家子,不會就是你吧?”
範理點了點頭,“買主是我,但敗家子嘛,就不是了。”
“呸!”七爺面對範德華,畢竟懾於他當年的餘威,還不敢如何,但對範理這樣的毛頭小子,可就毫不客了。
“買哪裡的房子不好,買康橋小區的?昨天報紙上不是說了,開發商跑了,跑了。所有的購房者血本無歸。一千多萬啊,就這麼打了水漂。”七爺一陣痛心疾首,彷彿賠了一千多萬的不是範理,倒像是他一樣。
“敗家子!廢話少說,趕緊把房子低價出了,哪怕五折、三折,甭管多少錢,先出掉再說。”七爺吼道。
範理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三千一平買進,五折賣出,我豈不是賠大了?”
“你懂個錘子!這叫止損,懂嗎?再撐下去,恐怕一文不值。趕緊賣,現在就去中介掛上。”七爺恨不能擼起袖子,去敲範理的腦殼。
“錢是我的,我愛怎麼花就怎麼花,你算老幾?”範理不由哼道。
“我收拾不了你爸,我還收拾不了你這個小崽子?反了天了。我是你曾爺爺!”七爺氣得把桌子拍得震天響。
“你算哪門子曾爺爺?我曾爺爺早死在戰場上了!八杆子打不著的同姓而已。別豬鼻子裡插蔥——裝象。”
範理不為所動,穩穩坐定,如青松般挺拔。
範德華皺了皺眉,“七爺,管教孩子是我的家事,你管得有點多了。”
七爺正吹鬍子瞪眼,一下吃到父子倆兩個或硬或軟的釘子,頓時失去理智,怒火中燒。
“好哇,想造反是吧?”
“回去開宗族大會,把你們父子倆從族譜裡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