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的一番話如同醍醐灌頂,頓時將沉悶的暑氣驅散不少。
這些日子我和林瑛雖然忙得不可開交,但總有種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感覺,事情做了很多,但越做越亂,根本抓不住重心。
其實道理也很好理解,本來是好好的刑偵探案,但突然出現了這麼多離奇古怪、脫離常識的事情,這徹底顛覆了我們所有人的世界觀。
沒辦法解釋,不知從何入手,這成了讓我們焦頭爛額的根本原因。
現在好了,沈喻的一番話不但讓我有了方向,而且讓我有了信心。
天地異變,人力微渺的時候,信心就變得比金子還要重要。剛才那個經歷過地震的小哥也是一樣,他父母都被埋在了廢墟之中,但他的姐姐依然不顧危險,成了第一批迴鄉的志願者,並且犧牲在了救災的“戰場”上。
而小哥在失去所有家人後,也樂觀地生活了下來。我相信,他肯定還會在深夜經常夢到那天塌地陷的經歷,但每當太陽昇起的時候,他都會飽含信心地驅散陰霾,穿衣洗漱,重新開始一天的新生。
不過,信心只是基礎,方法論只是公式,想要解決問題,還需要代入“資料”,解出答案。
舉個例子來說,沈喻現在就像個程式設計的程式猿,她知道了程式,但還要寫入程式碼,編入資料,最後形成了一個簡單實用的傻瓜程式。
本來沈喻可以做這個傻瓜程式,我們有問題只要輸入給她,她直接反饋出答案即可。
但是現在她已經不完全是她自己了,她的另一半是華鬘,而且正好是阿修羅的公主,是我們的敵人!所以,她必須要把這個程式設計出來,告知我們,這樣才能讓我、讓林瑛、讓特別組的所有人都會操作,都按照她的思路一步步推進下去。
沈喻顯然意識到了這點,她看了一眼時間,開啟一罐冰涼的蘇打水,繼續向我解釋著自己的想法。
“方法論是抽象的東西,但要想把理論變成現實,那還得一步一步來——你覺得,整個事件更像什麼?”
“像一團亂麻的總和。”我說。
“不夠形象,再想。”她那樣子看起來真像上課。
“像迷宮。”
“這回說對了,你知道有種解決迷宮的方法,叫做‘特雷莫演算法’嗎?”
我腦子有點兒暈:“還有我沒聽說過冷門知識?”
“百科全書都有遺漏,你以為你是誰?”沈喻狠狠瞪我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警告我,這裡是她的課堂。
“所謂‘特雷莫演算法’,其實就是把迷宮中的每個點、每條線路都標明一遍,就是自己編織綱目,一個不落地全網篩選。”
“這不……就是列舉法嗎?”我有點不服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