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保田邊喊邊用力磕頭,他像狗似的匍匐在地上,不停地嗚咽著。
華鬘已經跳了過來,她一把將顧保田按在地上。
顧保田的臉頰著地,但他還是不管不顧地喊著。
“我要說話,我要發言,要老老實實把真相告訴大家,真相不應該被掩蓋啊!我利慾薰心,我罪該萬死啊!”
此時我跟林瑛也衝到臺上,顧保田被架了起來,拖著往外走去。
“等等!”聞廷緒從後面叫住我們,“請等一下!既然人家都來了,而且想要公開懺悔,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你們難道還要隱瞞真相嗎?”
“他是個危險人物,而且可能也面臨著危險!”我回頭朝這位老同學大喊道。
“什麼危險?你們總是這樣害怕真相,難道是不想承擔原來錯判案件的過失嗎?所謂的面子,真的比事實更重要嗎?大家說,對不對?!”
被他這樣一鼓譟,記者席頓時喧譁起來,那些長槍短炮齊刷刷轉過來,一個個對準我們,閃光燈此起彼伏,我相信自己五分鐘之後必上熱搜。
“他們就是調查無臉男的特別組的人!”人群中間突然傳來一聲高喊。
“我擦,查案不行,搗亂在行!”
“對!庸才只會掩蓋事實!”
“有本事去抓無臉男啊!”
“抓什麼抓,上次在濱川酒吧街,突然就開了火,差點兒把河對岸鎮子給炸平了,結果一個無臉男也沒抓到!”
“窩囊廢!蠢!”
“我們要真相,我們要事實!”聞廷緒帶頭大喊起來。
我遠遠看著站在臺上的聞廷緒,忽然覺得這位老同學開始陌生起來。雖然自從他留學回來就性情大變,不過只有我能看出,他的社交屬性是努力裝出來的——他越努力,越讓人覺得可憐。
但如今變了,他已經能嫻熟地鼓動輿論,駕馭人群的情緒,以此來反對他所反對的,支援他所支援的東西。
他不再是那個有阿斯伯格傾向的聞廷緒了。為了復仇,他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我跟林瑛對望。的確,現在這種情況,雖然直接把顧保田帶走是最好的選擇,但魏陽市整個脆弱的輿情也會更加對警方不利。
而如果把顧保田留在這裡,讓他講述當年的經歷,那我們的安保也比較脆弱,如果無臉男突然出手來刺殺顧保田,那一切就更加無法收拾。
華鬘這時開了口。
“我們保護他,不就是想讓他把真相一五一十地講出來嘛——你們不要怕,有我在他身邊,什麼樣的危險也不可能威脅到他。”
“沈老師,你有把握嗎?”
“試試吧。”華鬘說,“真相早一刻說出來,我們就多十五分鐘改變事態的機會,別再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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